&ep;&ep;“行,我让人去寻他出来。”

&ep;&ep;就这样,怀歆、古骜带着典不识一道,三人一行便坐上了开往军营的马车。典不识刚上车的时候,倒是大言不惭地道:“又有马车坐,在渔阳郡的时候,仇公子还给我们亲自驾车哩!”

&ep;&ep;怀歆闻言,好奇地问古骜道:“古兄,可有此事?”

&ep;&ep;古骜道:“有,也不知他为何一时兴起,后来把我们送到了地方,却又连夜上京了。”

&ep;&ep;怀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挂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ep;&ep;这时,马车已经驶出了上郡郡城,只见城外一片平原千里,一望无垠,天空中渐渐飘下了白色的雪花,怀歆拢了拢袖口,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古骜亦仰头而望:“这是今冬第一场雪啊!”

&ep;&ep;怀歆微微一笑:“瑞雪兆丰年,只是不知这雪要下多大……戎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ep;&ep;掌中的雪花化成了冰晶,怀歆收回了手,将掌中的潮湿用手绢擦了擦,忽然问古骜道:“对了,古兄,你可知,为何南征比总是比北伐易?”

&ep;&ep;古骜想了想,道:“粮草吧。”

&ep;&ep;典不识在一边问道:“为何是粮草呢?”

&ep;&ep;“这就说来话长了,”怀歆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车外无尽的荒凉原野:“我们中原比戎人的不足,便在于戎人侵我乃是南征,我反击戎人,却是北伐。

&ep;&ep;南方水网密布,丘陵纵横,不好征兵,却多产粮。南征之军,总能就地缴粮解决粮草;但每当北伐时,情况就大不相同,戎人逐水草而居,牛羊就是他们的食物,他们军行何处,粮食便带至何处,而我们中原人,为了运粮,不得不多建周转之驿站。我曾算过,若是从上郡一路攻打至戎人都城,供养一个兵甲需要逐级驿站补给之人,统共一十四人。

&ep;&ep;北伐与南征,天壤之别啊……南征兵甲人人自给,北伐十四人养一人,这几朝几代,自然连连败绩。”

&ep;&ep;说着,怀歆朝外一指:“古兄,典兄,你们看这外面,如何苍茫无垠,最是好坚壁清野。”

&ep;&ep;典不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竟是这个道理。”

&ep;&ep;怀歆苦笑:“父亲本想修一条运河,解决转运粮食的难题,可奈何上郡人力不够,后来父亲去找了渔阳郡太守仇疆,他居然说何必劳心费力,北方已无患,真是鼠目寸光。”

&ep;&ep;古骜皱眉:“我来时也见到,渔阳郡的守卫做得极差,不知仇太守究竟是如何考量,他身处北地,难道不知戎人之患么?为何视若无睹?”

&ep;&ep;怀歆冷笑了一声:“仇太守的心思,倒是好猜得紧……他不就是觉得,日后他儿子能靠着雍家那么点事,成为中原富饶之郡的太守,所以才不想经营这片苦寒之地?”

&ep;&ep;古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ep;&ep;“不过渔阳郡,倒是叫仇公子歪打正着……”怀歆淡淡地道。

&ep;&ep;“何谓此言?”

&ep;&ep;“仇公子性情放逸豁达,曾多次前往戎地与戎人共舞共乐,戎人对他没有戒心,再加上他后院之妾中又有戎女,对于戎人商贩,仇公子也从无为难之处,他们在渔阳郡经商走马,郡中亦从未收取过重税,如今,倒是令渔阳郡成了汉戎通商的繁茂边地了。戎人的铸刀之术,倒也渐渐因此传入汉地。”

&ep;&ep;“这么说,仇公子对于边地还有功了?”典不识皱眉问道。

&ep;&ep;怀歆道:“也不尽如此,其中有一大患便是戎汉通婚……渔阳郡中戎汉一家者甚多,戎人原本勇猛有余,智巧不足,可如今与汉女生子,其巧慧如母,暴烈如父,这些混血之人,今后若不能为我所用,将是大患。”

&ep;&ep;“……也是啊。”古骜点头道。

&ep;&ep;怀歆叹了口气,话题又转到北伐上来:“我也是听家中老人说,当年炀帝便是欲一举解决北面难题,才就此亡国。”

&ep;&ep;“愿闻其详。”古骜道。

&ep;&ep;“炀帝举国北征,竟直令运粮之人抵达战场后滞留当地,直接补充成为兵甲,同时运粮之牛亦不遣返,而是当场宰杀,补充成为军粮。”

&ep;&ep;“……那岂不是……”古骜微微一怔,不禁迟疑,这样运粮之人不断成为兵甲,兵甲定日日暴增,可同时却并无可长期食用之粮草。

&ep;&ep;怀歆点了点头:“如此孤注一掷,除非速胜,否则根本供给不起,最终百万之军亦只能饿死于道,无人生还。”

&ep;&ep;古骜心情有些沉重:“……这么说,当年龙城虎将大破北地的那句《朝律》之诗,是真的了?”

&ep;&ep;怀歆苦笑,“至今北伐成功者,便是名垂青史的那位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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