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儿很排斥。况且他当时慌着逃跑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回来捡瓶子?”我回想着那天在山里的情形,“照理说,野狼一般对人都很警惕,不会碰人留下的东西……或许还有不那么怕人的狼在跟着我?”

&ep;&ep;亦风或许悟到了点我的心思:“你怀疑是……”

&ep;&ep;我咬着嘴唇,目光落到了他手里的矿泉水瓶上:“我以前每次带格林出去玩的时候,总是给他带一瓶水喝。如果叼水瓶喂小狼这事儿是格林干的,我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ep;&ep;亦风把手中的矿泉水瓶揉捏出咔咔轻响,他眼里那点光随着思索越来越明亮,终于一扬眉毛,表情尤为激动:“等雾散了,我们去把各处的摄像机都收回来,充满电。明天再去狼窝布控,这次我一定要拍到大狼!”

&ep;&ep;第二天,我们带着七台隐蔽摄像机和一个长焦,确定了更完美的观察角度,再次来到狼洞边,却发现狼洞显然很多天都没有狼居住的迹象了。

&ep;&ep;就在我们以为狼并不排斥我们的物品和味道的时候,他们却又消失了。到底是什么狼叼走了我的水瓶也就此无解。狼的想法和行为就像一个错综的迷宫,永远不知道往哪里走才会柳暗花明,永远不知道迷宫里的一道道小门是什么颜色。

&ep;&ep;我和亦风寻找了一圈,又沿着水源地查看,依然有狼爪印,我猜想狼肯定搬不远,因为后山是他们最后的安全住所,而狼洞所必需的水源只有这一个。还要不要继续追踪?又或者暂且不要打扰,以免母狼不安心。对我们而言知道小狼在就好,来日方长,等他们长大跟随父母捕猎,有得是机会遇见。

&ep;&ep;“慢慢接触吧。”我在水边一处草垛子上坐下,抬头望望对面山头上的隐蔽帐篷,“咱们的帐篷放了那么久,狼也没迁窝,可见他们是不排斥我们做邻居的,但是要在他家门口装摄像机,狼不干。以后我们还是远观好了。”

&ep;&ep;“行。”亦风微笑着坐下,俯身在溪水中洗手,“只是今儿什么动物也没见着,可惜。”

&ep;&ep;亦风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猛然滋生出凉意。不错,今天山里有点过于安静了。我起初还以为是狼走了,使我觉得空落落的是心理作用,但亦风这么一说,我更不安了。我环视四周,平日里上山,野兔、旱獭满山跑,而今天一路上来,什么活物都没看见,连鸟声都静了。只有极具威胁的猛兽出没才会有这样肃杀的气场。恍惚中,我仿佛听到一种怪兽恫吓般的低吼,我侧过耳朵搜寻方向,脊梁僵直,神经紧绷,人像冰雕一样冻住了。大难临头的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

&ep;&ep;亦风将冰水往我脸上一掸,笑道:“发什么呆?”

&ep;&ep;“别闹!你听!”我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ep;&ep;亦风一惊,竖起耳朵……无名指山背后,那声音贴地潜近,开始翻山了。

&ep;&ep;摩托车?!这野狼出没的深山里怎么会有人来?两人的寒毛立了起来。亦风急忙抓起我的手,几步跑上斜坡,就近躲在灌木丛后面,摸出望远镜扫视声音的方向。

&ep;&ep;“但愿是过路的,但愿是过路的……”我祷告着,但心里清楚这山上根本没有通路。

&ep;&ep;亦风定住了,拍拍我,指指右侧的无名指山梁—两辆摩托车,摩托车后搭着一个大箱子。两个人,其中一个汉人打扮,戴着一副晃眼的白手套;另一个藏族人装束,猩红头巾蒙着脸,戴一顶灰帽子。他们从山梁往我们这下面看,灌木丛藏不住我们,那两人正在停车向我们张望,过了一会儿,下车,坐在车前山坡上。他们在山上,我们在山下,遥遥相望,看不清面部表情,只感觉白手套一手遮着阳光,一直在俯看我们。他们没有望远镜。

&ep;&ep;“这边山陡,摩托车下不来,先坐会儿,等他们走。”亦风靠后坐下,既然藏不住,索性不躲了,“兴许是牧场主过来巡场吧。别自己吓自己。”

&ep;&ep;我可没有亦风那么乐观,我清楚记得他们上山来时的那种压迫感,这后山上不会有无缘无故过路的人,更不会有无功而返的主儿。何况他们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下来盯上我们了。他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ep;&ep;可能对方也把不准我们是谁,五分钟过去了,双方依然无声对峙。

&ep;&ep;我打开了摄像机,尽量拉近镜头拍下他们的影像。十分钟,二十分钟,四十分钟……越来越不对劲,他们肯定不是这里的牧场主,如果是,无须打望那么久,只需要借着山谷的回音大大方方喝问一声:“你们是谁,到我牧场来做什么?”可是他们并不喊话。时间的撞击声越来越响亮,我的心跳比秒针快了一倍。亦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也感觉到了这并不是一种友善的对视。如果狼的目光是紧抓七寸的“狠”,那这种目光就是蚀骨挖心的“毒”,唯一阻隔我们的是摩托下不来的山坡。不能这么耗下去,亦风给泽仁打电话求援。

&ep;&ep;山坳里没信号!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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