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道声线实在太过华美特别,加上他所说之语,岂不就是她在紫霄秘府中遇上的本要给她传承,而后却不知为何转而赠予她银环赤龙令的前辈!

&ep;&ep;那人声音中依旧平无波澜,道:“七星渡生尺,可还在你手中。”

&ep;&ep;“是,前辈。”君宛烟额上见汗,未曾留意到任同频频向她示意的眼色,在腰间储物囊中好一阵翻找,才将一柄乌木尺捧在手中:“前辈,可是此物?”

&ep;&ep;她话音未落,手中便是一空,只见那乌木尺瞬时间便自她手心消失,出现在那人掌中。

&ep;&ep;纤长玉白的指尖轻轻划过乌木尺因多时使用而变得光润的表面,越发衬得玄者更玄,白者更白。

&ep;&ep;若非容色尽掩在那若有若无的雾气中,他们则会发现,此时他的容色间,亦是苍雪一般的白。

&ep;&ep;“果真是……”再开口时,语气中竟极是难得地带着些许茫然,声音渐次地低下,最后几不可闻。

&ep;&ep;他显然没有将渡生尺归还的意思,不过君宛烟自是不敢与他相争,垂手立在一旁,神色间一片肃然,连念头都不敢妄动。

&ep;&ep;倒是静静立在一旁的苏长宁,唇角勾起一道并不明显的弧度,恍若嘲讽。

&ep;&ep;一时之间,阁内一片寂静,无人开口,吐息之声亦是清晰可闻。

&ep;&ep;终于,任同忍耐不住,向君宛烟说道:“宛烟,这位是我们紫霄派的开派祖师,玄华天君。”

&ep;&ep;君宛烟脸上顿时色变,纳头就拜:“弟子樊桐真传君宛烟,见过祖师!”

&ep;&ep;可回应她的,仍是静默。

&ep;&ep;玄华看起来倒是好得不能再好,也不知那魔脉之中留书,又是哪一桩。

&ep;&ep;苏长宁颇觉无趣,转开视线去,却见那边司元嘉与那修炼琉璃体的魔修相持不下,竟是到了两两比拼真元之力的时候。

&ep;&ep;再下去,便难收场了,难保不会两败俱伤。

&ep;&ep;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素离亦是发觉不对,当即传音鸿逢。

&ep;&ep;片刻之后,一名执事弟子进入对面的玄色高阁后又步出,将一块玉牌高举。只见一道威势无比的灵力自玉牌中射出,打入擂台禁制之中后,司元嘉与那魔修同时撤手,却都是脱力倒地。

&ep;&ep;金榜之上,二人的名字上的光芒皆是维持了先前的亮度,无增无减。

&ep;&ep;这便是平局之意。

&ep;&ep;这么一来,倒是令紫霄高阁中气氛不再那么沉凝了。除却依旧跪倒在地的君宛烟,和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任同,其余众人又都将目光投入了擂台斗法之上,间或闲谈数句,气氛很是融洽。

&ep;&ep;君宛烟此时真是尴尬极了,既不好就此起身,但是她如今也是金丹真人之尊,总在那里跪着,自然也不好看。

&ep;&ep;而其余之人,仿佛都将她给遗忘了一般。

&ep;&ep;只见玉容与素离不知低声说了什么,惹得素离忍俊不禁,目光频频落在苏长宁身上,过了一会才向她问道:“长宁,如今我们回到门派日子也已不短,你也已结丹成功——你可有什么事要告诉

&ep;&ep;为师?”

&ep;&ep;他话里的转折颇是微妙,苏长宁一头雾水,不知到底何指,反问道:“师尊想听何事?”

&ep;&ep;素离掩唇轻咳一声,方才笑道:“司元嘉这年轻人,的确不错。就是修为一时被你拉下了,为师看他修炼也是十分刻苦,未来十年内,金丹定是可期。”

&ep;&ep;“?”并不知他突然说起司元嘉是何用意,苏长宁依旧投去不解的眼神。

&ep;&ep;“前次司元嘉求你与她双修,却因为师与你师兄的原因延宕了,如今,你若是……”素离只道她有些羞涩,便自顾续道。

&ep;&ep;“师尊。”苏长宁简直哭笑不得,从前司元嘉的确有请她双修一语,不过那都是在君凝雪面前做戏罢了,哪知不知如何被传扬了出去。如今话到素离口中,倒像是她与司元嘉早已私定终身,不过命途多舛,甫才确定两情相悦便有宇文成周走火入魔、素离失踪于九阴海中二事横亘其间,近百年后方得一见……足够俗世中人敷衍一套话本了。

&ep;&ep;“我与司师兄之间,并无他情。”

&ep;&ep;“嗯?为师观他与那魔修斗法,章法颇具,看来是得了鸿逢师兄真传。他毕竟年纪尚轻,灵根又不算上佳,能有如此修为,算是十分难得了。你当真不再多作考虑一番?”素离亦非真有心替自家这个小弟子保媒,更多不过是想看她变脸罢了。

&ep;&ep;可苏长宁的变脸,自然也不是那么好看的。此时她在心中已醒过味来,挑眉看了素离一眼,正色道:“在弟子心中,旁人如何能与师尊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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