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ep;&ep;徵选在大堂里坐,此时几近黄昏,这里各色人多,指不定能获取什么消息。

&ep;&ep;果然人多嘴杂,七嘴八舌的,开始高谈阔论了起来。

&ep;&ep;“嗳,你们可听说了?”说话之人衣着不凡,簪羽摇扇,像个商户,“孙家那几家的混世魔王在好几个月前被人给杀了。”

&ep;&ep;“有此事?”

&ep;&ep;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聚过来了。

&ep;&ep;“是啊,你不晓得么?这几家还没下葬了,说是冤死,不把人绳之以法,他们不肯下葬。”商户继续说,“我住在刘家附近,每天晚上都听见哀乐奏个不听,简直瘆人。”

&ep;&ep;“我就说这几月怎么天下太平了,没见那几个小魔王出来霍霍,原来被人宰了啊!”

&ep;&ep;“要我说,这死得好啊,是哪个大罗神仙,深谙民生劳苦,将这几个天杀的给收了!”

&ep;&ep;“哎,你小声点,要是传到孙氏耳朵里去,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ep;&ep;“不过,你们说...是几个月前的案子,依照孙氏这几个大世家的脾气,能忍到现在不发,嘶...这...好生奇怪。”

&ep;&ep;“我听说...”其中一人压低了嗓音,“说凶手是个他们得罪不起的人,所以瞒到现在。”

&ep;&ep;徵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又听这人说。

&ep;&ep;“说的是,前朝皇族。”

&ep;&ep;“前朝皇族?”

&ep;&ep;不晓得是谁惊慌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这人赶紧埋下脑袋,装作无事发生。

&ep;&ep;“前朝皇族还剩谁?我想想...总不会是那个清远公夫人吧?”

&ep;&ep;“哪能呢?”

&ep;&ep;“好像是她那弟弟吧,叫什么来着...棠...棠如煌?对,就叫棠如煌!”

&ep;&ep;“这人我怎么没听过呢?”

&ep;&ep;“你当然没听过。听说他一直在战场上,前段时间征西军班师回朝,他才回来的。”

&ep;&ep;“那他...怎么和那几个混世魔王牵扯上了,还把人给杀了。”

&ep;&ep;“这我可不晓得。”

&ep;&ep;“那这事后续如何?依照孙文那脾气,就这么一个盼星星盼月亮才从妾肚子里爬出来的宝贝疙瘩给人灭了,面对一个落没皇族,还要忍气吞声?”

&ep;&ep;“那老匹夫平日里都是斤斤计较,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要去找他那官老爷族长帮忙了。”

&ep;&ep;“不说孙氏,其他几家能默不作声么?前几天我看陈家那位在清远公府门外徘徊已久,要不是有守卫,怕是要闯进去,找清远公要说法儿了。”

&ep;&ep;“清远公?”其他人哄堂大笑,“急病乱投医啊?这跟清远公什么事,谁都晓得清远公夫妇不和,早分居已久,陈氏找他?脑子没毛病吧?”

&ep;&ep;“谁知道呢?”

&ep;&ep;孙氏?

&ep;&ep;徵眼神微敛,虽没有打探到棠如煌运送粮草的消息,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于,传闻他杀了孙氏的人,还得另外调查。

&ep;&ep;月白风清,夜深人静,街巷又是一片万籁俱寂。一道黑影闪身翻上孙文府上院墙,徵猫在院角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ep;&ep;堂院设奠,白幡层迭。灵堂前设八尺三宝供桌,桌上呈果脯、长明灯、燃高烛,其后漆金楠木棺椁。堂上跪数人,皆是披麻戴孝状。

&ep;&ep;徵一直候到堂上人不在的空隙,翻身入院,悄然推开棺木,一股腐烂刺鼻的恶臭扑鼻而来,棺中之人腐烂不成人形,显然是盛放许久,看来当时孙家那位公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