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爷爷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两个孙子都不疼,就疼她。

&ep;&ep;她和她大哥差四岁,和二哥差两岁,从小外面有什么重活都是她两个哥哥做,她就只需在家做做饭洗洗碗打扫打扫卫生,连牛都没让她放过。

&ep;&ep;也就是这几年大了,插秧割稻的活才轮上她,也就早上和傍晚那几个小时罢了。

&ep;&ep;可以说全村姑娘里,除了大队书记家的荷花和二房的钢琴,就她日子过的最轻松快活。

&ep;&ep;他不懂她日子过的好好的,怎么说拿刀抹脖子就抹脖子。

&ep;&ep;江爸到现在还怕的心肝都在颤抖,痛心疾首的对她说:“你就是我不想想我和你妈妈,你也想想你爷爷啊,你要出了什么事,你叫老爷子怎么办?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你爷爷怕是立马就能跟着你去了。”

&ep;&ep;江爸是真的后怕啊。

&ep;&ep;在他看来,这只是江柠年纪小,在跟她妈妈怄气,一时冲动,等过些天,事情过去了,或是长大了,再回头看看她的行为,肯定会后悔。

&ep;&ep;他回去也要和江妈好好说说,真不能打孩子了,孩子长大了,有自尊心,哪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打啊。

&ep;&ep;他是真拿媳妇那暴脾气没办法。

&ep;&ep;晚上江爸也不敢走,就守在这小屋里,眼睛一刻不敢歇的看着江柠。

&ep;&ep;此时夜半无人,安静下来了,疲惫和后怕让江爸背上浸出细密的冷汗,也让他细细想起江柠说的话。

&ep;&ep;她说他不配为人父,这话给了江爸极大的打击。

&ep;&ep;他坐在竹椅上,双手撑着额头。

&ep;&ep;他晓得妻子脾气暴躁,喜欢打孩子,可农村哪家不打孩子?包括他自己,也是被江奶奶打着长大的。

&ep;&ep;男孩子调皮,江奶奶他们年轻时干活本身就很累了,哪里还有精力管孩子,孩子不听话就打。

&ep;&ep;打孩子,在他们心中还真不是大事,竹丝抽出来的一点皮外伤,也叫伤?

&ep;&ep;他脑中回忆着江柠抹脖子的那一幕,她动作中的干脆和决绝让他震惊又害怕。

&ep;&ep;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气性咋就这么大?

&ep;&ep;他坐在椅子上,望着蚊帐里安静睡着的女儿。

&ep;&ep;山里的蚊子特别多,尤其是小屋的后面是毛竹林,为取水方便,毛竹林里有一条流淌着的小溪和水井,水边蚊子多,山里的文字更是又大又毒,才这么一会儿,江爸胳膊上,腿上,就被咬了好多包,又不敢打,生怕吵醒睡着的女儿。

&ep;&ep;他不敢睡,江柠倒是睡得香。

&ep;&ep;在那种猛然爆发的强烈欲望退却过后,剩下的又只是平静。

&ep;&ep;平静过后,又是后悔。

&ep;&ep;她确实没有想到爷爷。

&ep;&ep;如果她就这么死了,爷爷该有多伤心啊。

&ep;&ep;她生怕因为自己的死,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影响他的寿数。

&ep;&ep;对啊,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有四月的天空,五月的风,夏日荷花摇曳,秋日桂雨飘香,有那么多美食美景,还有爷爷呢。

&ep;&ep;想到爷爷,她的内心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充盈在她胸口。

&ep;&ep;她躺在床上,幸福又安然的睡着了。

&ep;&ep;江爸被蚊子咬的没办法,点了好几盘蚊香,才总算好了些。

&ep;&ep;等到后半夜,确定女儿真的睡得很熟,不会半夜起来做什么傻事,他悄悄起身,打开门,将菜刀、剪刀、柴刀、老□□,通通藏了起来。

&ep;&ep;他藏在屋后的柴火垛里,藏的很深,就连江爷爷的□□和砍柴的柴刀,都被他藏在了柴火垛的靠屋墙的下面,保证他不说,谁都找不到。

&ep;&ep;如此不错眼的熬了一夜,江爸是又累又困。

&ep;&ep;反倒是江柠,休息的非常好,醒来后,昨日冲动下抹脖子的自己,遥远的宛若一场梦,有些不真切。

&ep;&ep;她有时候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不知昨日是梦,还是今日是梦,又或者,都是梦。

&ep;&ep;看江柠早上醒来精神还不错,眸光湛亮清澈,小脸红扑扑的,一点都没有昨晚疯狂决绝的样子,又乖又可爱,江爸当下松了口气,脸上带了些小心的笑着问她:“柠柠醒啦?想吃点什么?我看到缸里有小龙虾,爸爸给你烧小龙虾吃好不好?”

&ep;&ep;想到昨日江柠正是因为小龙虾的事,才会怕挨打不敢回家的,又连忙改口道:“柠柠吃不吃螃蟹?山涧里有螃蟹,我去抓了给你炸着吃。”

&ep;&ep;山涧里的螃蟹不大,都藏在石头缝里,溪水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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