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和尚这句话,终于让李长安把这山上尸佛与雨中野鬼联系在了一起。他猛然想起,从村子里听来的一个传说:

千佛寺三位高僧舍身镇魔,却唯有空衍法师凡尘未尽,一灵不昧,托生为人,又当了几辈子和尚。

这传说不由让人猜测,莫非雨中野鬼的空衍亦是这化佛为魔的空衍?而那一日在不知名的山中,空衍可是赠给了自己一枚野鬼。只因那果子光看便顿觉牙齿发软,所以一直呆在道士背包里,始终不曾下口,更不知为何,也没有丢弃。

如今想来,那果子压在背包里许多时日,竟然一直保持着青翠欲滴的模样,摆明了的怪异,自个儿居然没在意?!

道士方自懊恼,忽然间,空气变得湿润清新。

他心中一动,看向那小和尚。

僧衣还是那件僧衣,脸蛋儿还是那副脸蛋儿,青包还是那头青包,可好似完换了一个人。

小和尚……不,或许应该说“空衍”,双手合什,微笑道:

“阿弥陀……”

可“佛”字没出口,便被道士一把揪住领子。

“好你个鬼和尚,还说不识得那尸佛?!”

……………

“当年,我师兄弟三人为镇压群魔,在孙山设下大阵,以自身为阵眼,集合郁州众生愿力,意图化魔为佛,福泽一方。说来惭愧,两位师兄都竭尽所有,只有贫僧贪念尘世,逸出一点灵机,化身为人。这本也无关大局,可谁想后人不肖,竟然借之敛财,徒耗愿力不说,反倒使得魔性积累深厚。”

“如今,化魔为佛不成,反倒是化佛为魔,使得我等遗褪坠入魔道。千佛寺百年愿力,都将助长魔头出世,郁州左近也恐将成为人间魔国。但好在魔头炼化愿力尚需时日,千佛寺大阵也在运转,困住群尸不得下山。但究其时间,却只留下短短三日……三日之内,只要除去魔头,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议事厅中,场中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良久。

“如此说来,这位小师傅……呵。”杨之极开腔打破了场中尴尬,只是话到半截却嗤笑了一声,“便是这千佛寺三位神僧之一的‘诗僧’空衍?”

说罢,他也不待对方回答,反对李长安道了声歉意:

“小师傅是道长引荐,我本不该多疑,可这……”

他摇了摇头,望向旁边的武僧头子。

“普智禅师,你怎么看?”

起初,那武僧头子还咋呼了几句,眼下却摆出个低眉顺眼的模样,活似个宠辱不惊的枯禅老僧,只回了句。

“阿弥陀佛。”

其意思大抵是,我信你个满头青包大头鬼。

也无怪他们如此作态。

先前的讨论中,在几方心照不宣之下,已经做好了拍屁股跑路的决议。可这关头,突然又跳出个小和尚,还说自个儿是死了几百年的神僧空衍,话语中,还有劝他们上山拼命的意思。

按说,不论得悟前尘还是鬼魂附身,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但不管这人还是这事,都来得太过凑巧。

好比某天你买彩票中了个十万八万,便有个电话打过来,说他是秦始皇转世,在门头沟埋有100吨黄金,但正好需要个十万八万来解冻……

别说杨之极、普智等人不信,便是那倒霉蛋也当这是道士和小和尚为了郁州百姓的无奈之举,递来了个满是善意与苦涩的眼神。

而那贺将军更是唑唑逼人,笑骂道:

“好你个小秃驴,装模作样还来哄人?那好,我问你一句。”

他瞄了道士一眼。

“你说你是空衍,那事发之前为何不现身?!”

“非不愿,实不能耳。小僧只是一点灵机,又几度转世,浑浑噩噩,迷迷糊糊,时而记得前尘,时而只是山中野鬼。撞见道长,也是侥幸。”

这解释倒也能勉强圆上。他又追问。

“既然是空衍,想必是为山上妖魔而来。”

“自然。”

“那好,我且问你。”

“施主请言。”

“你能扫除山上群尸么?”

“不能。”

“那可否能锄灭尸佛?”

“亦不能。”

“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他把桌子一拍,“便是空衍,又有什么用?!”

空衍倒也不恼,只唱了声佛号,平静回道:

“我虽不能扫除群尸,但却晓得大阵中佛性尚未被魔性吞灭,只要明日晌午,尽数毁去周遭村落佛像,便可使得佛性、魔性相激相冲,在借以太阳之力压制阴邪,山上群尸必然为之大大衰弱。”

话到此。

普智抬起了脑袋,杨之极皱起了眉头,黄太湖竖起了耳朵,龙图挺直了腰杆。

而空衍依然不疾不徐地说着。

“我虽不能锄灭尸佛,但贫僧与那魔头本为一体,可以感知到其虽坠入魔道,但尚有一点佛性未泯。只要靠近它三丈之内,便可魂归本体,挑起佛性与魔性相斗,短时间定住那妖魔。”

“能定多久?”

“数息。”

“短短数息,又能如何?”

空衍笑道:

“足够择一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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