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帐外传来呼啸的风声,劲风夹杂嘈杂的兵刃交接的铿锵声,账内两位上位者无声对峙,气氛凝重,寂静无声,苏河放在案桌下的手移到龙骨的剑身上,细微的临摹。
&ep;&ep;“将军,你知道毁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
&ep;&ep;苏河没有接话。
&ep;&ep;龙茗将茶杯握在手心里,继续道:“是夸奖,是溺爱,是殿下说的都对。
&ep;&ep;龙茗笑笑说:我那兄长心怀天下,万事皆求两全,这本该是众人追随于他的有点,但也是他致命的缺点。
&ep;&ep;龙茗微微收拢五指,茶杯在他手里碎成细末,他松开手,那白末洋洋洒洒的落到桌子上,龙茗不甚在意的摆手,将粉末清干净了。
&ep;&ep;苏河将龙骨握在手里,抬眼看他。
&ep;&ep;龙茗此刻就想是想找个人聊天,对象是谁好像并不重要,他说无人敢说龙崆坠魔前的事,其实是他找不到能说的人罢了。
&ep;&ep;兄长他,不顾后果,追求心中的完美,追求心里的仁义,我一直只是看着,我认为他再愚昧,再荒唐也不会拿族人,拿天界为梯来登上他的道义,直到我看见他的义子,看见那双重瞳,我便知道,兄长他,病入膏肓了。
&ep;&ep;苏河手指点在龙骨上,微低垂眉眼,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ep;&ep;就在他垂眸的那一瞬,错过了龙茗眼中狠戾,龙茗压着眼底的情绪,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你以为,贺兰仙君为何会诞下死胎?重瞳者携灭龙之力,他每见贺兰一次,便杀腹中胎儿一次,若等到他长大成人,我们龙族便会出现五衰之相,你在殿上不是见着天帝了么,是不是老了许多?那是因为我挖他双眼时,触发他的灭龙之力,而父上替我受了这一击,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ep;&ep;苏河再次看向龙崆,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挖人双眼,这种事他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ep;&ep;龙茗拨了拨茶杯,嘲道:我哥哥,他是有多天真,以为寻了九天陨石打造的法器,蒙住鬼灵的眼睛就万事大吉了吗?重瞳若能如此简单就被封印,还能叫我龙族如此畏惧?“
&ep;&ep;“他明知道此子会给天界带来怎么样的劫难,可他竟然还把他养进东宫,他明知贺兰即将生产,他还叫贺兰将他日日带在身边,是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得知真相后他竟然还愿意为了那个孩子去死,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ep;&ep;龙茗终于露出嘲弄以外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相信,无法认同的荒诞感,还有痛恶,他伸手盖住茶杯,仿佛借此掩盖什么一般。
&ep;&ep;龙茗低语道:兄长他真的爱贺兰仙君吗?他爱自己的孩子吗?他心中真的爱苍生吗?依我看,他爱的不过是他心里的仁,是他自己的大义。
&ep;&ep;真的心怀大爱的神明,会成为魔尊吗?
&ep;&ep;苏河眸中沉静,道:“我的答案对殿下而言,重要吗?”
&ep;&ep;龙茗收敛情绪,手指微动,将身上的盔甲换下来放到桌子上,他身着明黄宽袖华服,头戴金玉镂空头冠,整个人立马金贵高冷起来,他道:“自然不重要。”
&ep;&ep;苏河说:“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在他胸前戳进一个窟窿?”
&ep;&ep;龙茗眼中闪过一瞬锋芒,他笑笑,道:“将军果然有事瞒着我们。”
&ep;&ep;苏河不答。
&ep;&ep;龙茗说:“你知道为何云儿出生差点烧光骊珠的神元吗?”
&ep;&ep;苏河顿了片刻,平视龙茗。
&ep;&ep;龙茗愉悦的说:“你们都以为是生产之时,骊珠不可避免的沾到业火,其实不是,业火焚的不是她的皮囊,而是她的五脏。”
&ep;&ep;“云儿的血一旦离开他自己的身体就会像一味毒药,瞬息间侵蚀一切,骊珠当时已经被灼的断气了,最后却在虚云的业火在重生,那个场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比我初次见到骊珠时,还要叫我心动。”
&ep;&ep;苏河收紧拳,面无表情的说:“你想用虚云的血来诛杀鬼灵,却误杀了大殿下,天帝瞒而不报其实是为了护住你,龙崆就算有过,但祸还没生成,只要将鬼灵妥善处理了,出不了大乱子,可您这一误杀,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ep;&ep;龙茗赞赏的瞧了苏河一眼,夸道:“将军果然通透。”
&ep;&ep;苏河倏然发难,一掌拍向龙茗,龙茗身上显露银色龙影,挡住苏河的攻击,他微微偏头,露出了个不以为意的表情,声音也倦的很,道:“将军,如今拿这些把戏试探我,又是何必?我今日对你和盘托出,难道你瞧不出来,我是在招纳你么?”
&ep;&ep;苏河这一掌用了六成力量,在龙茗嘴里变成了小把戏,龙茗在外一直不显山不漏水,从没有人见他出过手,便渐渐以为他只是个站在兄长后面旁听的附庸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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