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请抬棺人将雁娘的棺木抬离归叶寺,葬进裴家祖坟。

&ep;&ep;风寄娘远远避开,抚着怀中的狸猫,用手细细理着猫毛,道:“又有何趣呢。”

&ep;&ep;狸猫眯着猫眼,打了个哈欠,风寄娘笑着挠挠它的下巴!

&ep;&ep;到底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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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叶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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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岁至晚秋,落叶铺地,悲佛山霜叶如血。

&ep;&ep;入寺的山道几层叶落堆积,一个负笈、手执尖桃麈尾的和尚踩着满阶枯叶拾阶而行。他背后的书箱没有一卷经书,密密排着大小相同的玉色瓷瓶。

&ep;&ep;到了归叶寺寺前,和尚看着粉饰一新的山门,略停了停,再进山门,左右金刚护法身披彩甲、手执法器,意态如生。寺院大门新刷几遍红漆,铺首衔环,好生庄严。

&ep;&ep;看山门,真是一座宝寺。推开寺门再看,不过枯草丛生,了无香火的荒寺。

&ep;&ep;和尚不由叹气,穿过牡丹枯树,过天王殿,避开泥中佛钟,眨眼间便到了大雄宝殿,殿中无佛,正中一座近六丈高的十八连盏铜灯,底座满刻铭文;连枝上寸长铜人或呈挣扎状,或仰面张嘴痛呼,或伏地跪拜;十八灯盏,双蛇缠绕,分左右以嘴相衔;灯盏中是脂膏状的灯油,灯火灼烫,油膏受热却不化,千年万年地凝结在那。

&ep;&ep;宝殿三面又立着与寺齐高的木架,从下到上,一排一排满满垒着玉色瓷瓶。

&ep;&ep;和尚放下书箱了,搬过木梯,将箱中的玉瓷瓶一一陈列在空架上。等将一切归置好,这才在灯边的蒲团上坐下,敲了下木鱼,数着一串菩提念佛。

&ep;&ep;风寄娘在殿前等他念完经文,这才深揖一礼,道:“一叶法师远游,那几个贵女来寺中不见法师,改去别处焚香祈福。”

&ep;&ep;归叶寺的寺主一叶法师,玉面朱唇,俊秀过人。偶在京中化缘,有贵女心折他的美貌,赠宝枕相诱,许宝物权势,不得,又装虔诚信徒,盛妆来寺中礼佛。

&ep;&ep;一叶不堪其扰,他与不良帅主徐知命是知交好友,恰好徐知命一时兴起,声言要去名山访仙,一叶便与他结伴,云游半载方回。

&ep;&ep;归叶寺就他一个和尚,他一走,本就荒芜的寺庙更显荒废。

&ep;&ep;贵女几次寻他不着,不由泄气,找了个与一叶面貌几分仿佛的书生作入幕之宾,略解相思苦。

&ep;&ep;风寄娘恼他一走了之,便拿这事取笑。

&ep;&ep;一叶阖着秀美的双眸,不理她,问道:“寄殡处有了空位,可有香客寄棺?”

&ep;&ep;风寄娘反问:“寺中哪来香客?”

&ep;&ep;一叶无言以对,只得道:“贫僧看山门焕然一新,以为另有机缘。”

&ep;&ep;风寄娘失笑,问道:“法师与徐帅同访名山,可遇神仙抚顶以授长生?”

&ep;&ep;一叶收起念珠,道:“不良帅主说是访仙,实为求药。”

&ep;&ep;“求药?”风寄娘略一沉吟,“可是为了九王?奴家曾听闻,徐帅推过九王命盘,早殁之命,岁不过卅”

&ep;&ep;一叶点头,平静的脸上满是悲悯:“徐帅知命,却不肯认命,笃信人定胜天。圣上诸子,太子刚愎暴戾,余者唯九王聪惠,有名君之相。”

&ep;&ep;风寄娘蹙眉,问道:“徐帅可有寻到良药?”

&ep;&ep;一叶摇了摇头:“世间哪有医命神药。”又道,“贫僧早前便回到京中,不过,遇不解之事耽搁了月余。”

&ep;&ep;风寄娘奇道:“不知何事?”

&ep;&ep;一叶道:“如今坊中多鬼怪邪说,我过各坊,观坊市气运,恰逢李侍郎家中正办丧事。”

&ep;&ep;风寄娘问道:“可是礼部李侍郎?”

&ep;&ep;一叶颌首,道:“与那只猫无关,李老夫人身死,魂不知归处,贫僧遍寻不得。有人攫夺了她精魂,只是,她的命盘并无奇异之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ep;&ep;风寄娘追问:“法师可有头绪?”

&ep;&ep;一叶摇头:“贫僧托了徐帅同查此事,国运渐消,魑魅魍魉倍出,徐帅担心此事背后所谋甚大,倒比我还要上心。”

&ep;&ep;风寄娘看殿前落叶,道:“盛极必衰,为天道法则。”

&ep;&ep;一叶双手合什念佛,道:“然而,众生则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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