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淮在第四天的时候走了。

&ep;&ep;明季不过出去拿个东西,屋里就没有人了,&ep;她给秦淮买的那身衣服孤零零地搭在椅背上。

&ep;&ep;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她把那身衣服洗好晾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感到房间有点空。

&ep;&ep;过了五天,衣服干了。衣服的主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ep;&ep;明季挠挠头,装好衣服,还是溜达到了兴安的大楼。鼓足勇气进去了。

&ep;&ep;“对不起明小姐,”前台有着甜美的笑容,“您还是拿走吧,我们这里不收这样的衣服。”

&ep;&ep;她的笑容很得体,一视同仁。

&ep;&ep;明季点了点头,走了出去,转身把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ep;&ep;大约过了两个月,开学了。

&ep;&ep;跟之前上学没什么区别,过年那叁天跟做梦似的。

&ep;&ep;秦淮,萧玉,像一段关于两个世界的往事。

&ep;&ep;打工与上学,她没有再主动关心什么,明季的生活忙碌而充足。

&ep;&ep;“喂,明季,你知道吗——”程木扯近明季,小声与她咬耳朵,“我今天看见秦淮了……”

&ep;&ep;“妈呀,他变化可真大……整个头,剃成了板寸——”程木比划了一下,“跟过年去吃了牢饭一样。”

&ep;&ep;明季想想了一下画面,没忍住,笑了。

&ep;&ep;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俩人课间去小卖部的时候,就又碰到了。

&ep;&ep;秦淮一个人,跟上一次相比,他瘦了一圈,衣服裹得也不厚实,高瘦高瘦的。神色恹恹。他扣了扣前台,慢吞吞地买了瓶酸奶。

&ep;&ep;妈耶,他家不会破产了吧,明季心下暗忖,不动声色地避着人。

&ep;&ep;课间的小卖部很挤,大约是被挤到了,老前面开始有人骂,一时间乱哄哄的一片。

&ep;&ep;明季心里着急,被绊了一下,再回头,就找不到程木了。

&ep;&ep;又乱了一会儿,明季不知所措,一只手就扣住了她的肩膀,拖着她往外走。

&ep;&ep;力气很大,好像是从人群中撞出了一条路。

&ep;&ep;“明季——”这种恶劣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ep;&ep;明季挣了挣,对方也恰巧松了手。

&ep;&ep;等明季望过去的时候,秦淮很快地将手收进了兜里。

&ep;&ep;近距离地看,才发现秦淮的嘴唇已经从红色变成了淡粉色,瞳仁也不黑亮了,整个人像褪了色一样。

&ep;&ep;明季盯着他,想要一个解释,整整两叁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即使养了条小狗,也不会这样不声不响消失啊——明季固然胆小,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

&ep;&ep;秦淮意识到了,可他似乎不当回事,只含糊道:“走的时候忘了和你说了。”

&ep;&ep;明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转身就要走。

&ep;&ep;“你……”秦淮一下又拉住了她,有点懊恼,从兜里翻了一下,翻出那瓶酸奶,胡乱塞到了她怀里,“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ep;&ep;许是过年那几天让明季刷新了对秦淮的认知,在这个往常会惧怕的时刻,她居然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声。

&ep;&ep;明季说:“我不要你的酸奶。

&ep;&ep;“你也不用向我道歉。反正即使你道歉了,也不是好人。”

&ep;&ep;“你说什么?”秦淮的表情凶了起来。

&ep;&ep;“我说——”明季看到程木出来,拉着人便跑,大声喊,“——你不是一个好人!”

&ep;&ep;话被远远地撂在后面,她拉着程木飞快地跑着,凉风拂过她的耳侧,她的心也轻盈起来。

&ep;&ep;结束了。

&ep;&ep;她不打算跟秦淮有什么交集,之前她做的事情固然不对,秦淮也报复过来了。

&ep;&ep;过年这个事情猝不及防,真要算起来,倒还是秦淮欠她的,她就不计较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以后在他面前,再也不用像个耗子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