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祝真“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ep;&ep;心脏被刺穿、被搅动的痛感还鲜明地刻在记忆里,后背全是冷汗。

&ep;&ep;她吞咽两口唾液,惊惶地打量四周。

&ep;&ep;华丽的吊灯、柔软的地毯、憨态可掬的毛绒玩具、粉色的笔记本电脑,一切安静又祥和。

&ep;&ep;是……噩梦么?

&ep;&ep;她摸着右腿,听见门外传来的温柔嗓音:“真真,你醒了没有?家禾过来了,在楼下等你。”

&ep;&ep;一模一样。

&ep;&ep;和“梦境”中她听过的话一模一样,分毫无差。

&ep;&ep;祝真又咽了咽口水,觉得毛骨悚然。

&ep;&ep;她咬咬舌尖,强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答应一声,请母亲进来。

&ep;&ep;女人摸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可算退烧了,不过,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ep;&ep;祝真又有些不确定。

&ep;&ep;她的状态不同,对方的反应也不一样。

&ep;&ep;有没有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ep;&ep;她刻意选了不同的走向,隐瞒自己失忆的事实,含糊道:“做了个噩梦,妈妈,我饿了。”

&ep;&ep;女人帮她挑好毛衣和牛仔裤,她看了看,笑道:“今天不想穿这套。”

&ep;&ep;想起这毛衣浸透鲜血的样子,她就觉得不吉利。

&ep;&ep;女人非常纵容地另找了条背后系带的白色连衣裙,配上打底裤和浅棕色小皮鞋,帮她换好之后,推着她下楼。

&ep;&ep;祝真刻意观察,发现叁个男人的穿着和噩梦里完全相同,餐桌上的早点,甚至餐具摆放的位置和朝向,都没有任何出入。

&ep;&ep;一颗心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不下来。

&ep;&ep;可是,若梦境是真的,她当时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

&ep;&ep;看见祝真,林家禾完美扮演二十四孝好男友的角色,走过来扶她坐进椅子,顺势在她右侧坐下。

&ep;&ep;他夹起一个形状完美的煎蛋,转头问她:“还加草莓酱,好吗?”

&ep;&ep;祝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ep;&ep;男人剑眉星目,温润如玉,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是她最偏好的那一类长相。

&ep;&ep;可她不是傻子,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那个一刀把她捅死的女人,和林家禾有着颇为复杂的纠葛,保不齐是因爱生恨。而她好死不死地出现在那个节骨眼,又是“既得利益者”,正好做了对方泄愤的替罪羊。

&ep;&ep;至于林家禾表现出来的温柔体贴,小意殷勤么……

&ep;&ep;要知道,演出来的深情,未必是真的深情。

&ep;&ep;更何况,她是个残废,长相虽然也算娇俏可爱,却绝对够不上绝色的水准。

&ep;&ep;怎么想,都觉得林家禾另有所图。

&ep;&ep;不提别的,这年头结婚后杀妻的骗保案,见的还少么?

&ep;&ep;从这个角度看,没有过往的记忆,也是一件好事,方便她不带感情地和过往切割,冷静判断致命危险存在的可能性,及时避开。

&ep;&ep;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ep;&ep;见她一直不答话,林家禾疑惑道:“真真?”

&ep;&ep;祝真眨眨圆圆的杏眼,摇摇头:“我想吃番茄酱。”

&ep;&ep;桌上有草莓酱、沙拉酱、蓝莓酱,唯独没放番茄酱。

&ep;&ep;林家禾笑着站起身,道:“我去厨房找找看,如果没有的话,就去楼下买。”

&ep;&ep;坐在对面的女人嗔道:“家禾,你这么纵着真真,都把她给惯坏了。”话音里却带着笑,显然对女婿的殷勤周到十分满意。

&ep;&ep;“秀姨说笑了,真真这么乖,怎么会惯坏呢?”林家禾打开冰箱的冷藏门,在琳琅满目的食材和调味罐中翻找起来。

&ep;&ep;祝真嘴角挂着乖巧的笑容,借着拿面包的动作,将林家禾的手机顺到桌下。

&ep;&ep;还没来得及尝试锁屏密码,便看见屏幕上跳进来一条微信。

&ep;&ep;“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你是不是要逼我去死?”

&ep;&ep;祝真目光微闪,耳朵听见冰箱门关闭的轻响,悄悄将手机放回原处,对着手拿番茄酱的林家禾灿烂地笑了笑:“谢谢~”

&ep;&ep;在林家禾询问她今天安排的时候,她早有准备,答道:“我打算去公园散散心。”

&ep;&ep;从她得到的信息推断,林家禾十有八九是出了轨,还和那个女人珠胎暗结。

&ep;&ep;他因着某种动机必须履行和祝真的婚约,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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