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相世把想问的都问完了,站起来拍拍手,指着地上的雕花木质古灯,道:“我看那玩意挺顺眼的,就送给我吧。算是你今天得罪我的补偿。”
&ep;&ep;“好,好!陈哥看上了我的东西,那是我的福气!”
&ep;&ep;阵器得来不易,就算刘晟是刘氏嫡传,遗失一件阵器也绝对要受到极大惩处。
&ep;&ep;但刘晟现在心里已经打算好了等会要弄死陈相世,所以也不在意这点事。
&ep;&ep;当即,刘晟小跑着去捡起古灯,将其递给陈相世。
&ep;&ep;古灯脱手的一刹那,刘晟身子忽然抖了一下,往后面看了看,旋即又疑惑的收回了目光。
&ep;&ep;他刚一回头,便见陈相世提着古灯,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ep;&ep;“陈哥,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吗?”刘晟干笑道。
&ep;&ep;“有啊。”
&ep;&ep;陈相世点点头,慢悠悠道:“其实我刚一看你就想说了,你最近乌云盖顶,印堂发黑,运气肯定不太好。”
&ep;&ep;“原来陈哥你还会算命吗?您可真是博学多才啊!”
&ep;&ep;刘晟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大翻白眼。余甘奇门与刘氏风水两家素有仇怨,两家也算熟悉,他刘晟可从没听过余甘奇门还会算命?
&ep;&ep;他只当陈相世在吹牛,也没放在心上,跟着附和了陈相世两句。
&ep;&ep;陈相世笑道:“也算不上博学多才,毕竟是老手艺了。”
&ep;&ep;刘晟小心陪着笑,道:“那陈哥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消灾解难呢?放心,无论你是要钱还是要别的,报酬方面绝对没二话。我在白楼城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ep;&ep;“放心吧,我是个好人,向来喜欢以德报怨。我已经帮你把厄运全部抽走了。是全部抽走哦,一滴不剩的那种,你以后,再也不担心遇到灾劫了!”
&ep;&ep;陈相世笑吟吟道。
&ep;&ep;“什么?”
&ep;&ep;刘晟听得一呆,忽地觉得身体有些发虚,发冷,仿佛失去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ep;&ep;他一晃神的功夫,陈相世一拉他的衣领,又将他硬塞进刚才那个阵眼里了。
&ep;&ep;绿色再次遍布刘晟脸上,汇聚头顶,长出一株双生幼苗。
&ep;&ep;“你,你干什么?”刘晟惊恐道:“我死了,我叔叔会给我报仇的,你肯定没法活着走出白楼城,你真的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吗?”
&ep;&ep;“报仇?呵,等还有人记得你再说吧。”
&ep;&ep;陈相世摇了摇头,走过去拦腰抱起于晓。
&ep;&ep;“算命,厄运,记得我,刚才那个感觉……”
&ep;&ep;刘晟脑海灵光一闪,陡然想起一个很久之前的传闻,他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不是余甘奇门的人,你是无常相师!无常相师!”
&ep;&ep;刘晟的双眼逐渐模糊,口中逐渐喊不出声音,只隐约看见陈相世抱着于晓,逐渐远去的背影,再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ep;&ep;从社会学的角度而言,人的本质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ep;&ep;而从相术的角度来讲,厄运、吉运、本命才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ep;&ep;这三者任意缺一,那么人便不再完整——即便缺少的那部分是厄运。
&ep;&ep;陈相世的此前使用“改运”,为他人消减厄运,都只是抽取表层,不动根基。而这次,他却是把刘晟厄运的根都给挖了。
&ep;&ep;厄运代表着一个人与外界“厄”的交互,当刘晟的厄运被陈相世彻底抽走之后,这个世界与刘晟关于“厄”的交互也就消失了。
&ep;&ep;通俗而言,就是任何会给刘晟带来“厄运”的人都会忘记他。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未来给任何人带来厄运或吉运。
&ep;&ep;相对于那些忘掉刘晟的人而言,刘晟便已经死了。
&ep;&ep;刀剑只能从生理上杀死一个人,而陈相世的相术,则是能从因果上,将一个人从世界抹除——虽说这个相术,陈相世还远远没有掌握完全。
&ep;&ep;……
&ep;&ep;“瑞哥,你发什么愣呢?”
&ep;&ep;身边的女子推了推古瑞,古瑞恍然回神,皱起眉头道:“我好想,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ep;&ep;女子不满娇嗔,双臂勾住古瑞道:“瑞哥是不是想着别的女人了?不行的,今晚你只准想我!”
&ep;&ep;古瑞被女子一句话勾的心火上升,旋即刚才的思索抛在脑后,哈哈笑道:“好,今晚我只想你一个!”
&ep;&ep;白楼城正中,那座闻名国内白玉楼最高一层,刘氏的祖先灵牌分作数排,摆放于神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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