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凌来到黄氏特地给他腾出来的一间厢房,也就是他的书房。

&ep;&ep;自从丈夫死后,黄氏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一心盼着儿子出人头地。而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唯一的途径就是通过科举来改变命运。

&ep;&ep;因此郑枫的这间书房,黄氏是下了血本的。

&ep;&ep;东墙的书架上摆着数十本书籍和字帖,北墙上则挂着一幅淡墨山水画,西窗下放着一张书案,案上笔墨纸砚俱全。

&ep;&ep;沈凌从书架上抽取出一本《大学》,里面的内容郑枫已经熟记于心,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将脑海内的记忆慢慢融会贯通。说来郑枫虽不喜读书,但胜在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记性极佳。只是他虽被族学的先生逼着背了几本书,但是每逢提笔要做文章的时候,还是不知道如何作文章,以致读了这么些年书,连个童生都没有中。

&ep;&ep;沈凌将郑枫的全部记忆接收完就发现,不是郑枫天资有限,也不是他不刻苦,问题的根结出在郑枫压根就不认同儒家思想。虽然他一直被黄氏逼着念书,但是他内心深处一直想成为一名商人,商人逐利,所以他始终无法认同那些圣人之言。

&ep;&ep;换做沈凌,他倒是一直都喜欢古文,大学的时候选的也是相关的专业。而且他一直都很认同儒家的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思想。

&ep;&ep;那些对郑枫来说枯燥无味的经书和注释,沈凌却能看进去,这让他多少有了些信心。

&ep;&ep;沈凌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将郑枫背过的经书转化成自己的记忆,然后才去了自己与兰珠的卧室。

&ep;&ep;兰珠正在灯下做针线,沈凌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说了句:“夜深了,睡吧!”就先一步脱了衣裳躺到了被窝里。

&ep;&ep;兰珠缝好最后一针,抬头一看,丈夫已经睡着了。

&ep;&ep;许是用脑过度,沈凌这一觉睡得极沉,天明时分被兰珠叫醒时,他还有些迷迷糊糊。

&ep;&ep;小丫鬟坠儿端来洗脸水,沈凌洗了脸吃过饭,同黄氏说了一声,就朝着郑氏族学走去。

&ep;&ep;这郑氏族学离郑枫家并不远,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ep;&ep;沈凌到时,学堂里早已坐了七八个人,这七八个人俱是郑家的嫡系子弟,住的离族学最近,因此来的最早。他们这几人坐在最前面的位置,面前都翻开着一本经书,对沈凌理也不理。

&ep;&ep;沈凌也不在意,知道那几人是先生的得意门生,找了自己平素坐惯的位置坐下。

&ep;&ep;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学堂里又多了十几人,这十几人同郑枫一样都是郑家的旁系子弟,位置稍微靠后一些。

&ep;&ep;内中有一个容貌俊俏的青年男子直接坐在沈凌的旁边,慢悠悠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从此就不来了呢!”

&ep;&ep;沈凌认出这个人是郑枫的同族兄弟郑棠,同郑枫一样年幼丧父由寡母拉扯着长大。因为有相同的人生经历,所以这两人关系很好,属于无话不说的那种。

&ep;&ep;也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郑棠和郑枫一样,心思都不在读书上。只不过郑棠心思要比郑枫深沉,也耐得住性子,至少明面上让人瞧不出来。

&ep;&ep;沈凌翻了下书,淡淡道:“昨天挨了岳父一顿训,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称心如意。既然他们都巴望着我能读书成才,那我就权且试试。”

&ep;&ep;郑棠不由一笑,“这话可不是你日常的口吻,看来你被周老伯骂的不轻啊!”

&ep;&ep;两人说着话,最后面的位置上又来了十来个郑家亲戚的子侄辈。

&ep;&ep;这些人来了没一会儿,先生就到了。这族学的先生是郑家的嫡系子孙郑铭,十四岁就进了学,二十五岁上考取了进士,大抵正是因为这些,人就有些持才傲物,入得官场没几年就被上司参了一本。

&ep;&ep;从任上被革职以后,这郑铭便赋闲在家。恰巧族学的上一位先生因年老归乡,经众人推举,便将他选了出来。

&ep;&ep;这郑铭虽不善做官,但是在教书育人上却极有一套。他教学生从来都是因材施教,只看才学,不重家世。对于那些天资聪颖的学生,他倾注的精力最多,而对待平常的学生,他倾注的精力也就一般。

&ep;&ep;所以当他看到郑枫重新回到学堂上课时,也不过淡淡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了最前面的一个学生身上,那是他的得意弟子郑桥,今年不过九岁,已经可以提笔作文。

&ep;&ep;学堂里的学生们对先生的这种偏爱早已看得麻木,倒是沈凌还是第一次见到古代族学中的先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ep;&ep;只见郑铭来到郑桥面前,先看了几眼郑桥面前放的经书,方咳了一声道:“开始背书吧!”

&ep;&ep;沈凌的周围顿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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