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2)

&ep;&ep;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ep;&ep;人活在这世上，就是会遇到这样无力的时候。

&ep;&ep;千金打开刀鞘，淡淡看了一眼刀刃，拿指腹擦过，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小块儿银子，扔到桌上，出门继续往西去。

&ep;&ep;她的身后，老陈带着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在雨中默默看着她的背影，许久许久。

&ep;&ep;“这把刀之后便又可以再砍十五个人头。”千金心说。

&ep;&ep;系统说：“你上次说那把刀能砍十五个人头，我还以为你只是说个虚数，没想到竟然真有那么准确。”

&ep;&ep;千金说：“熟能生巧。”

&ep;&ep;旱灾之前，她只是柏之国小柳乡一个村户的女儿，碰过的刀只有镰刀和菜刀，但是旱灾之后，她用过许多许多刀。

&ep;&ep;用多了，就也熟悉了，熟悉了就也知道了。

&ep;&ep;“我喜欢刀。”千金说。

&ep;&ep;系统叹了口气，放低声音说：“但这把刀不够好。”

&ep;&ep;这把刀砍十五个人头就要卷刃，但如果到了西疆，或许千金要面对的是几千几万个人头。

&ep;&ep;系统不知道这样的方式，和之前五个宿主所选择的道路比起来，究竟是更好还是更坏，但它已经失败了太久。

&ep;&ep;做一个被人杀的人，或者去杀人的人，这个世界似乎只有这两种选择了。

&ep;&ep;系统又说起花岗镇和野狼寨。

&ep;&ep;“我不明白，天道气运究竟是怎么算的。”它说：“花岗镇的惨剧，难道不该归罪于叶明钦么？”

&ep;&ep;他掏空了这样的一整个镇子，甚至逼得他们上山做了土匪。

&ep;&ep;做下这样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他在建造长城，便是值得嘉奖的吗？

&ep;&ep;“我不喜欢花岗镇。”千金说。

&ep;&ep;千金一方面觉得他们的选择是明智的，另一方面又厌憎他们的软弱。自然，如果他们要为野狼寨报仇，千金不会手下留情，可是仅仅因为仇恨的尽头是死亡，他们就能放弃仇恨吗？

&ep;&ep;他们的家人，死了就白死了？

&ep;&ep;保全他们自己，难道就比报仇更重要？

&ep;&ep;千金不会那么选择的。

&ep;&ep;就算是要死，她也会死在报仇的路上。

&ep;&ep;系统叹了口气：“他们真的也挺可怜的。”

&ep;&ep;千金只是说：“人活在这世上，哪个不可怜？”

&ep;&ep;继续往西走，人烟越来越少，治安越来越乱，打家劫舍的越来越多，像花岗镇这样的村子也越来越多。

&ep;&ep;关于叶明钦的传言也越来越多。

&ep;&ep;千金不擅长和陌生人攀谈，于是在系统的建议下，找了一个路边的茶棚坐下，一坐就一听，听往来的行人喝茶时说些不紧要的话。

&ep;&ep;叶明钦在西疆的名气很大，他到西疆不过是两三年时间，已经压过了许多老将军，隐隐约约有成为西疆无冕之王的意思。

&ep;&ep;往来行人说起他，言谈中带着畏惧，高声夸赞他阔气，给钱大方，讲道理，发饷及时。

&ep;&ep;然后小声说他为人残暴，杀人盈野。

&ep;&ep;他的名气大，他要建的长城名气也大。

&ep;&ep;为了防范西边的红毛，叶明钦上书皇帝，要建一道贯穿西疆的防线，以竟千年万世之功。

&ep;&ep;于是要钱，要人，要地，要粮，什么都要，长城还没有开始建，但是整个西疆都被这个长城给盘活了。

&ep;&ep;行脚商人们都去往叶明钦那里卖茶叶，卖水，卖粮，卖石头，甚或者卖人。

&ep;&ep;男人卖去修城墙，女的卖去劳军。

&ep;&ep;这样一项大工程，鲸吞着一切资源，然后往外吐钱，商人们看叶明钦就像是看一个大财主，明知他残暴，也要往跟前去。

&ep;&ep;系统于是很快就明白为什么叶家三兄弟是当世主角。

&ep;&ep;它磕磕巴巴地说：“如果真的是他要建长城的话，那、那——”

&ep;&ep;千金迷茫地说：“那？”

&ep;&ep;系统憋了半天，说：“不然我们还说去刷他好感度吧。”

&ep;&ep;千金呆呆地说：“得是什么畜牲才能喜欢上杀了他兄弟的人？”

&ep;&ep;她想了想又问：“好感度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感度刷满为什么可以得到天道气运？”

&ep;&ep;系统说：“好感度刷满基本就是说他命给你都行，命都可以给你了，我也不要他命，只是偷偷搞点天道气运带走，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ep;&ep;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