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三荣也不讲究许多,席地而坐,凑过来与她说:“叶明钦狼子野心,养寇自重!”

&ep;&ep;千金道:“这件事朝野上下,还有谁不知道?别拿这种烂大街的东西来糊弄我,给我说些我不知道的。”

&ep;&ep;朝野上下到底知不知道叶明钦养寇自重,千金不知道。

&ep;&ep;但是千金知道,边关将领养寇自重从来不是一件稀奇事,他们靠打仗吃饭,自然就要想个法子,让自己一直有仗可打。

&ep;&ep;她只是拿这话逼迫张三荣罢了。

&ep;&ep;张三荣听了,露出一脸苦笑,抬头看着对面火焰冲天的青云客栈,半辈子心血化为乌有。他一点儿不怕死,但是青云客栈是他半辈子的心血,锦衣卫可没拨款给他开酒楼,那里面投进去的是他大半辈子冲锋陷阵得来的犒赏。

&ep;&ep;他老了,打不动了,只想凭借青云客栈后半辈子做个富家翁……叶明钦烧了青云客栈,还真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

&ep;&ep;四处喧闹,人来人往,正是适合讲秘密的好时候。

&ep;&ep;他凑近千金的耳朵,说:“我听闻大人你是善断果决之人,不知道您的打算是……”

&ep;&ep;千金看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ep;&ep;搭配她身上兜头满脸的血腥气,宛如修罗。

&ep;&ep;千金细声细气地说道:“我来这里,就为了两件事。”

&ep;&ep;“第一,我要杀掉叶明钦。”

&ep;&ep;“第二,我要除掉作祟的红毛。”

&ep;&ep;“我原本以为,红毛是心腹大患,非叶明钦不可除,所以被困住了手脚。”

&ep;&ep;张三荣一时失语。

&ep;&ep;哪怕他也是百战老兵,见惯了血的,也被千金这话中的煞气给镇住了。

&ep;&ep;如果信息无误,她才到边城两天不到。被困住了手脚?怎么才算不被困住手脚?一来边城就直接杀人?

&ep;&ep;张三荣想说什么,看了看从千金衣角低落的焦黑血液,还是住了嘴。

&ep;&ep;如果是她的话,大概这确实算是被困住了手脚。

&ep;&ep;但……张三荣揉了揉眉心:“红毛确实是非叶明钦不可除。”

&ep;&ep;说起这件事他颇有些颜面无存之感:“当初张将军在的时候,我们这些西疆人,恨不得将红毛都给杀干净,却怎么也做不到。”

&ep;&ep;这已经算是修饰过的言辞了,真实的情况是,西疆人当时被吊打,屡次被夺城,然后再组织人手去夺回被红毛夺走的城。

&ep;&ep;张三荣屡次立有先登之功,登的就是被夺走的城。

&ep;&ep;“叶明钦来了之后,是养寇自重,但是养寇自重的前提是,他真的有本事能把红毛当猪宰。他能把红毛当猪宰,才能把红毛当猪养。”

&ep;&ep;张三荣说:“我虽然看不惯他许多作为,但是治军练兵这件事,我不能不服他。”

&ep;&ep;他倏然间思绪一荡,惨笑着说:“大人,你说他本事这样大,我不如他远矣,他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对西疆才好?”

&ep;&ep;叶明钦好吗?

&ep;&ep;不算好,他冷酷薄情,强征徭役,破家灭门,养寇自重,不把人当人。

&ep;&ep;但是他张三荣打不了胜仗,对付不了红毛,他叶明钦就是做得到。

&ep;&ep;战场上的事,就这么严酷,赢就是赢,你就算冷酷无情横征暴敛不当人子,也是赢。

&ep;&ep;输就是输,你就算是真龙下凡忠勇双全仁孝礼义一分不差,输了,依然是输了。

&ep;&ep;唯独输赢这件事,做不得假。

&ep;&ep;“要在我们两个人里面选,似乎确实是我该死的。”张三荣喃喃道。

&ep;&ep;千金看着他,道:“你要是想死,等我杀了叶明钦,再杀干净红毛,我倒也可以送你一程。”

&ep;&ep;张三荣看着她,问:“叶明钦好杀,可是大人你又要如何杀干净红毛?”

&ep;&ep;千金见过红毛了,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肉体凡胎。

&ep;&ep;她慢慢说道:“我一天杀五百个,十天也杀五千个,一百天也杀五万个了。”

&ep;&ep;如果两军对阵,张三荣这些老兵,不是红毛的对手。

&ep;&ep;千金一个人,也无法对付一个成型的军团,三轮弓箭齐射,不是修士,根本挡不住。

&ep;&ep;但是一个略显薄弱但是败而不溃的军团在前,加上千金这样一个人绕后屠杀,这就足够了。

&ep;&ep;千金长舒一口气:“好呀,红毛的事情终于有解了。”

&ep;&ep;她确实一直被这件事困住手脚,她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要怎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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