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春早昨天做了个噩梦,后半夜几乎没能入睡,今天果然困到神志不清。

&ep;&ep;走在男生身边,小区里的路灯都像长了圈绒毛,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ep;&ep;原也侧头打量她:“这么困?”

&ep;&ep;春早揉揉左眼:“对啊。”

&ep;&ep;原也被她呆滞成憨猪包的模样可爱到,提议:“我看我同桌天天用清凉油提神。”

&ep;&ep;“清凉油?”春早一怔:“这不是我爸那个年纪的人防止疲劳驾驶才用的么?”

&ep;&ep;原也笑出一声。

&ep;&ep;春早顺势问:“你现在不跟涂文炜同桌了?”

&ep;&ep;原也冰飕飕讲反话:“你还真是关心我。”

&ep;&ep;“我这些天都没怎么出过教室,谁知道你已经换了同桌,”她及时关心:“新同桌是谁?”

&ep;&ep;原也说:“一个十班升上来的黑马,”稍微一顿:“挺帅的。”

&ep;&ep;春早眼一亮:“真的?谁啊?”

&ep;&ep;“呵,”原也冷哼:“一下子来精神了?”

&ep;&ep;春早不搭腔,他就趁着女生不设防,扯她马尾辫一下发泄醋意。结果这一下力道略大,将她辫子扯散了几分,春早佯怒,抬手就要捶打,原也一个闪身躲开,向前快跑几步,回身冲她粲然一笑,春早被晃到呆愣一秒,情绪也跑得没了影。她当即决定不跟这个心理年纪只有小班的幼稚鬼多计较,将辫子解放,手指绷开松紧材质的发绳,准备重扎马尾。

&ep;&ep;绑第一道时,一个没注意,发绳脱手弹跳出去。

&ep;&ep;春早愣住,抓着头发眨巴眨眼,旋即躬身去路面和树丛里查找。

&ep;&ep;原也留意到,走回来问她怎么了。

&ep;&ep;她瞪他一眼:“都怪你,我皮筋丢了。”

&ep;&ep;原也闻言,立即打开手机电筒,打光帮她一起寻找。

&ep;&ep;见她一直握着头发,他问:“你手举得不累吗?”

&ep;&ep;“累啊,”春早不爽出声,“谁害的?”

&ep;&ep;“放下不就好了。”

&ep;&ep;“放下会成金毛狮王的,你们男生才不懂。”

&ep;&ep;原也是不懂。

&ep;&ep;但不代表他不会为此忍俊不禁,因为她很有画面感的描述。

&ep;&ep;什么金毛狮王,小圆脸,黑眼仁,明明是翘毛马尔济斯。

&ep;&ep;春早的视线在被光映成霜色的草地上游走,就在此刻,男生的手贴靠过来,从另外一边,近乎完整地圈裹住她的。

&ep;&ep;他的手指叠在她手指上:“松手,我帮你握着。”

&ep;&ep;一刹间,春早的心脏仿佛也被大股温热且缠绵的力量托举,激起抽搐般地颤栗。

&ep;&ep;她的气息微微紊乱起来,慌张地抽出手。

&ep;&ep;他们在楼下找了五分钟的发绳,幸亏它没有被什么看不见的虫洞吞噬,春早的马尾辫总算恢复常态。

&ep;&ep;她如之前一般先行上楼,原也断后。

&ep;&ep;在单元门内恋恋不舍地说了三次“再见拜拜待会见”,春早踩着楼梯上行,取出钥匙开锁。

&ep;&ep;楼道的感应灯在背后熄灭。

&ep;&ep;春早推开门往里走一步,映入眼帘的是如平素一般坐于餐桌边的春初珍。

&ep;&ep;她的心还遗落在一楼,没多端察,取了拖鞋才抬眼唤人。

&ep;&ep;春早没能叫出那个“妈”字。

&ep;&ep;她骇在原处,仿佛生咽一坨冻结的冰。它从她后颈的位置融开来,有无形的透冷的液体往她整片背脊上蜿蜒。

&ep;&ep;瞳孔僵止,气息骤停。

&ep;&ep;客厅的餐桌上,没有摆放今晚的宵夜,而是七零八落的物品。

&ep;&ep;它们的出发地,全是她抽屉深处那只不为人知的铁质收纳盒。

&ep;&ep;春早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里,如入极寒之境,汗毛悚立,大脑嗡嗡作响,再无法动弹,也丧失语言能力。

&ep;&ep;春初珍手肘撑桌,遥看着她。女人的面色没在客厅冷白的光线里,寡淡到近乎阴恻,像个无情的判官。

&ep;&ep;少刻,她把手里掂着的手机咣当丢到桌面:

&ep;&ep;“打电话,叫楼下那个上来。”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面对疾风吧

&ep;&ep;第43章第四十三个树洞

&ep;&ep;◎荒唐破碎的夜晚◎

&ep;&ep;在楼下看到春早来电的下一秒,原也心就一坠,隐隐猜到有事发生。女生略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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