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出了罗府,仲逸便直奔若一当铺。

&ep;&ep;表面他愤愤不平,实则心却暗暗叫好:正愁没机会往罗府安插人手,没想到如今有人创造机会:正是瞌睡偏有递枕头,楼恰遇扶长梯。

&ep;&ep;小地瓜唯唯诺诺跟在身后,表面战战兢兢,实则心却一片欢喜:这么多年在罗府做事,这帮人的丑恶面目,他早已看的真真切切,如今跟着仲少东家,总算是能抬头挺胸、扬眉吐气一把。

&ep;&ep;才片刻的功夫,这位仲少东家竟能将罗氏兄弟的诡计识破。不然连他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小地瓜想着:跟着这样的少东家,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ep;&ep;关键,在若一当铺做事,他首先是个“人”,而不仅仅是个“下人”。

&ep;&ep;若一当铺小地瓜去过几次,自从西北回来后,他经常与罗英一起喝酒交谈,两人倒是义气相投。

&ep;&ep;否则,方才在罗龙面前,二人也不会表演的如此入戏。

&ep;&ep;……

&ep;&ep;“这是宋朝之物?呵呵”,老姜头端详着手的瓷器碎片,连连摇头:“若此物真是大宋年间的,那街面摆放的瓶瓶罐罐,恐怕早被别人抢光了”。

&ep;&ep;回到若一当铺后,仲逸单独将老姜头叫到包房,不为别的:正是让他为罗英当初在罗管家出藏匿的那块瓷器碎片估价。

&ep;&ep;看看老姜头的反应知道了:这东西是赝品。

&ep;&ep;“少东家,平日里我看着小英子也不是那背信弃义、趋利避害之人,怎么如今,要离你而去罗府呢?”,老姜头对罗英突然投到罗府的决定极为不解。

&ep;&ep;“人各有志,在罗府做事,自然要跟着我强多了,他年纪还小,为自己日后打算,也没有什么错的”,仲逸向老姜头劝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由他去吧’。

&ep;&ep;“哎,如今这世道真是变了,都是银子惹的祸啊”,老姜头一番感叹,心还是不解。

&ep;&ep;“姜伯,今日瓷器之事,勿向外人提起,你先忙去,日后小地瓜为你打杂,有事差遣即可”,看着老姜头一脸不悦,仲逸心一阵歉意:只是如今还不到时间,委屈他一下。

&ep;&ep;“少东家,罗英兄弟来了”,门外一个伙计传话:他是过来取个人之物,还要结清工钱。

&ep;&ep;“哼,老头我先忙去了”,老姜头见不得卖主求荣之人,见罗英走了进来,他便怏怏回到柜台。

&ep;&ep;在老姜头的眼里:不该说的绝不能说,不该问的也绝不多问,不管是瓷器还是罗英的离去,只要按照少东家吩咐的去做:准没错。

&ep;&ep;“仲大哥,方才我看见孙管事正在后院里向小地瓜说着什么”,罗英关门,立刻向仲逸走前来:“我借口过来拿些被褥、结算工钱,没人怀疑的”。

&ep;&ep;仲逸微微点点头,为他递过一杯茶:“我们所料不错,那块瓷器让姜伯看过了,压根不是宋朝的瓶子,这是个局”。

&ep;&ep;“多亏我留了个心”,罗英急忙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ep;&ep;仲逸笑道:“继续做戏给人家看呗,如今你已初步取得罗府信任,只是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有什么新的进展,直接来小院找我”。

&ep;&ep;“明白,只是……”,罗英面露难色道:“日后难免对大哥有些顶撞,我实在是……”。

&ep;&ep;自从次仲逸附耳一番叮嘱后,罗英知道自己选择离开若一当铺,转而去罗府做事,难免会遭人误会:“还有姜伯,袁大小姐,他们会怎么看?”。

&ep;&ep;“大丈夫做事本谋求大局、胸怀长远,区区顶撞几句又何妨?”,仲逸笑道:“平日里说的那么豪情壮志,怎么如今却婆婆妈妈起来?”。

&ep;&ep;“好,既仲大哥发话,我勉强忍了”,罗英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ep;&ep;哈哈哈……

&ep;&ep;“此处你不便久呆,先取你的东西,之后再去柜台领二十两银子”,仲逸叮嘱道:‘记住,一定要嚷嚷着离开’。

&ep;&ep;“该怎么做,我心有数,只是……,你还是抽空去小地瓜家里看看,”,罗英微微叹口气:“你回扬州后,我时常找他喝酒,得知大头死后,他竟还烧了香纸,对大头那样的主子都如此念旧,足见他忠心”。

&ep;&ep;罗英所说,仲逸自然深信不疑,在衙门里做过事,这小子看人的本事也非常人可。

&ep;&ep;若非从西北回来他们二人有所接触,那日在罗管家面前也不能演这出戏。

&ep;&ep;“此事我尽快去办,去小地瓜家看看”,仲逸说道。

&ep;&ep;正事办好,罗英立刻放下茶碗,随意嚷嚷几句,一脸不悦的去二楼收拾一番,之后来到柜台向老姜头要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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