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宋知渺。

&ep;&ep;马车旁,丫鬟花凝手脚麻利地为她撑起阳伞,一面阴影笼罩在这张精雕玉琢的俏脸上,却仍是叫她不免微蹙了黛眉。

&ep;&ep;花凝见状,忙又腾出一只手来拿出小扇,风劲不可太大也不可太弱,力道适中地朝宋知渺扇去微风,嘴里忍不住低低问道:

&ep;&ep;“小姐,如今日光热辣,出门一趟实在折腾您的身子,这等小事唤奴婢来做便是了,今个儿怎想起要亲自来布坊取衣。”

&ep;&ep;宋知渺只觉出府短短片刻,周身便渗出了令人不适的汗濡,娇贵如她,换作平常是断不会这般折腾自个儿的。

&ep;&ep;可今日不得已。

&ep;&ep;“陈小侯爷今日一大早便登门造访,分明此前还听闻他远在扬州,怎今日便到了南州,还是避一避吧。”

&ep;&ep;宋知渺偏软的嗓音在说着这般似抱怨和厌烦的话语时,也显得像是小猫挠痒一般没什么威慑力。

&ep;&ep;花凝歪了歪头,仍是不解道:“陈小侯爷的心思自是再明显不过了,小姐此前不是早便明了了,不是还道他瞧上去霁月风光温文儒雅,倒是个不错的男子,怎这会子便避之不及了。”

&ep;&ep;“也谈不上避之不及……”宋知渺话语一顿,不知怎么将话说下去,这便抿住了嫣唇,明眸蔓上了烦闷之色。

&ep;&ep;这位陈小侯爷名为陈堰,身为广临侯嫡子,年长宋知渺几岁,如今还未婚配。

&ep;&ep;宋知渺刚过及笄,家中有意为她择一良缘,她与陈堰便是在小半年前的一次宴席上相识的。

&ep;&ep;陈堰在京城本就小有名气,殷实的家底,俊朗的容貌,还有那沉稳温和的为人,无一不让他位居京中贵女最想嫁的梦中情郎前列。

&ep;&ep;时下民风开放,已不再是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适龄男女若遇有意对象,便也可大大方方相约见面,几番接触之下,若是有缘再谈结为夫妻之事。

&ep;&ep;最初宋知渺对陈堰的印象的确不错,家中人也觉得,如陈堰那般温柔性子的男子,惯是会疼人的,也更能包容宋知渺打小便被宠惯了的娇性子。

&ep;&ep;宋知渺便在矜持一番后应下了陈堰向她发出的见面邀约。

&ep;&ep;怪事便打从她初次与陈堰外出游湖开始。

&ep;&ep;本该是一次令人极为满意的见面。

&ep;&ep;陈堰将游湖之行安排得滴水不漏,知晓宋知渺惯有些挑剔的性子,从初到宋府接她,再到画舫上精巧得体的安排,最后大方得体送她归府,无一不是做得极好,任谁得了这般重视的对待,也得对这男子多生出几分满意之意来。

&ep;&ep;可当夜宋知渺便做了个奇怪的梦。

&ep;&ep;梦中,陈堰在宋府门前等了她片刻,面上便有不耐的神色溢于言表。

&ep;&ep;女子梳妆打扮自是会耽搁些时辰,只是宋知渺分明记得白日她迈着袅袅步伐走到他跟前时,他笑如春风,弯着眉眼很是体贴道:

&ep;&ep;“与佳人相约,等上多时都是值得的,况且宋姑娘很是准时,我并未等多久。”

&ep;&ep;但这会,梦中陈堰身旁的随从动了动身子,上前朝他低语道:

&ep;&ep;“小侯爷,这宋家小姐啥时候出来,青天白日的,叫您在府门前这般干等着,让人看了去岂不笑话,她莫不是故意这般拖延,想着在与您相见前摆出高架子吧。”

&ep;&ep;这话听着像是宋知渺高攀了陈堰还不知餍足一般。

&ep;&ep;宋知渺在梦中觉得气恼,她的确是故意耽搁了一会,但也按照相约的时辰准时现身了。

&ep;&ep;男女相约,女子总归是不好太过主动的,让男子稍等一会,也显得矜持,陈堰不也是循着男女间那点相约礼仪,这才提早了一刻钟来此吗。

&ep;&ep;一贯都是如此的,怎到了她这便是摆高架子了。

&ep;&ep;然而,令宋知渺咂舌的却并非这话,而是下一瞬陈堰心高气傲挑起眉梢,鼻腔发出一声冷哼,满不在意道:

&ep;&ep;“这个宋知渺仗着自己生得一副天姿容色,任谁都不放在眼里,此番费了些功夫才将她约出,瞧她那妩媚妖艳的模样也得知不是个矜持的,头一次不过装装样子罢了,待我夺得她心,你自瞧得见她蛊人谄媚的模样。”

&ep;&ep;那画面太过真实,那嗓音太过熟悉,以至于宋知渺在惊醒后几乎都不觉得那是个梦。

&ep;&ep;翩翩公子陈堰怎是会说出这般轻浮话语之人,言语中的戏谑的不屑和与她相见时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p;&ep;但到底是个梦。

&ep;&ep;宋知渺心中虽有膈应,但也仍是在后来接二连三应下了陈堰的邀约。

&ep;&ep;每次,陈堰都做得完美无缺,但每次,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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