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我心里还是挂念你的。我可以予你尊荣富贵,但是,你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坐享其成,你得付出。”

&ep;&ep;鱼郦眼角不由得跳了一下,仓惶不安地问:“付出什么?”

&ep;&ep;“玄翦卫和昭鸾台一日不清除,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你帮我,把这些人都引出来,剩下的事无需你费心,我自会做。这件事情做完,你我之间干干净净,再无旁人。”

&ep;&ep;赵璟的手指抚过她的颊边,冲她温柔地笑:“如何?”

&ep;&ep;鱼郦垂眸不语。

&ep;&ep;赵璟还是不死心:“我再与你说件事,父皇将要禅位,我很快就要登基了。你最清楚那玄翦卫是做什么的,父皇在位时日夜提防他们的刺杀,如今换成了我。若不尽早清除,还等着将来一日他们来杀我吗?”

&ep;&ep;鱼郦嘴唇翕动,顾虑重重,仍旧不语。

&ep;&ep;赵璟松开她,轻轻一笑。

&ep;&ep;宁殊说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哪里会过去?往后每一回需要她在前周旧人和他之间做抉择的契机里,她都不会选择他。

&ep;&ep;哪怕性命攸关,她也会先选他们的命。

&ep;&ep;赵璟说不清这是何种滋味,像是心被破开了一道口子,透着凉丝丝的风,将心底残存的那一点恻隐怜惜尽数吹净。

&ep;&ep;他摸了摸鱼郦的脸颊,负有薄茧的指腹轻轻剐蹭那细嫩的肌肤,像是在纵容自己荒唐的贪恋,他慢慢收回手,恢复了正常:“好好养胎,你同他们不一样,我不会要你的命。”

&ep;&ep;赵璟这一走,半月没有再来。

&ep;&ep;颜思秀不再与鱼郦争论,安安静静地给她沐浴,伺候她用膳,到了晚间,慕华澜竟然来了。

&ep;&ep;慕华澜是以尚衣局掌制的身份光明正大来的,正值宫里裁春衫的日子,各殿早已裁制妥当,考虑到鱼郦身份特殊,尚衣局不敢怠慢,便派人来了。

&ep;&ep;这是不怎么好的差事,宫里的人都迷信,觉得冷宫晦气,轻易不肯涉足。

&ep;&ep;慕华澜乐得接下。

&ep;&ep;寝阁的门开着,她给鱼郦量身,颜思秀则在一旁伺候茶水。

&ep;&ep;鱼郦瞧她们两个虽然都不说话,但眉间眼底总似藏着什么辛秘,目光稍有碰触,仿佛怕鱼郦多思,默契地各自移开。

&ep;&ep;量完腰身,鱼郦再沉不住气,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ep;&ep;慕华澜灵秀的面上闪过一丝狡黠,打着哈哈:“什么干什么?给你量身做衣裳啊,尚衣局早备好了绣着紫鸾鹊的妆花缎,一匹百金,姐姐,你好大的面子啊。”

&ep;&ep;寝阁外有值夜的宫女走过,颜思秀敏锐地瞟了一眼。

&ep;&ep;慕华澜同她们不一样,她年纪小,资历浅,还未经过什么风浪,也正因此,当年赵氏入主禁宫,大肆排查两司旧人,她能躲过。

&ep;&ep;鱼郦觉得这样十分危险,多次提出让慕华澜离开,可她就和颜思秀一样固执,逼得急了,还会说生是昭鸾台的人,死是昭鸾台的鬼。

&ep;&ep;明明鱼郦才是昭鸾台的尚宫,哪里需要她以命去捍卫什么。

&ep;&ep;但如今,话也不能多说。

&ep;&ep;合蕊端了晚上的安胎药来,盯着鱼郦喝完,她就去整理床铺。

&ep;&ep;她是司寝女官,不让她做,把她支出去,会引来疑窦。

&ep;&ep;鱼郦坐在太师椅上,听慕华澜清脆利落地描述各种织锦缎子的纹饰,心思飘忽。

&ep;&ep;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些姑娘不对,赵璟也不对,可是说不上来。

&ep;&ep;东宫里的一场动乱耗尽了她的力气,她重伤难愈,艰难怀着孩子,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特别是当喝完安胎药,困倦总是急涌而来。

&ep;&ep;她打了个呵欠,直接伏在桌上睡着了。

&ep;&ep;合蕊碎步来晃她:“姑娘,不要在这睡,会着凉……”

&ep;&ep;声音猝然而止,颜思秀快步绕到她身后,劈手打晕,而几乎同时,慕华澜灵敏地将门合上。

&ep;&ep;***

&ep;&ep;刚过子时。

&ep;&ep;崇政殿里灯火如昼,龙案上堆叠了好几摞奏疏,赵璟一边批阅,一边听嵇其羽禀报。

&ep;&ep;“陈留局势安稳,曹将军让殿下放心。”

&ep;&ep;“皇城司的内鬼全部清理,一切尽在谭正使的掌握。”

&ep;&ep;“监天司已推算出了登基的吉日,就在两个月后,礼部呈上礼册,龙袍已在赶制。”

&ep;&ep;“官家和皇后贵体安康,皇后听闻官家禅位给殿下,总说要见您,皇后说您是她的儿子,您是天子,她就是太后,请殿下勿忘仁孝,早日迎她入主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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