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她都将那地方叫做活死人墓了,哪里是真等到了。”秦晅站起身,将火折子打亮,点燃火把,“真在乎的人,谁能舍得让她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住一辈子?”

&ep;&ep;邵萱萱直觉他话里有话,目光落在他身上,蓦的惊呼出声:“你、你的头发……”

&ep;&ep;秦晅茫然回头,脑后那缕突兀的灰白相间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颤动了一下,飘落到了胸前:“我的头发怎么……”

&ep;&ep;他蓦然闭紧了嘴唇,死死地盯住了那一小缕垂落在衣襟上的突兀白发。

&ep;&ep;邵萱萱结结巴巴地安慰:“没事没事,就那么一小撮,染一染就好——啊!”

&ep;&ep;秦晅毫不客气地抬起胳膊,一把那些夹杂着白发的头发给扯落下来。

&ep;&ep;邵萱萱都被这动作唬得下意识缩了缩脑袋,“白头发不能这样直接拔掉呀,越拔越会……”

&ep;&ep;她的声音愈来愈低,终于在他沉默的注视下艰难地吞咽回腹中。

&ep;&ep;☆、第七十五回骨殖

&ep;&ep;第七十五回骨殖

&ep;&ep;邵萱萱是饿醒的。

&ep;&ep;胃里空荡荡的,嘴唇也干得难受——墓室里倒是有水,可这水都在地底下埋了这么多年了,谁知道喝下去是不是有毒。

&ep;&ep;邵萱萱惜命极了,宁可忍着也不敢去碰。

&ep;&ep;这么又渴又饿地醒过来,又正对上墙上少女的笑颜,邵萱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p;&ep;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

&ep;&ep;画像是不会说话的,墙上的烛火倒是因为她飞快起身的动作而颤动了一下。邵萱萱下意识去看身侧,鸦青色的地面扔着件发皱的大氅,哪里还有人影。

&ep;&ep;她下意识就要出声唤人,话到了嘴边,余光扫到开着的石门,正瞧见隐约透过来的一点昏黄光亮。

&ep;&ep;邵萱萱扶着石凳爬起来,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往外看去。

&ep;&ep;走廊上的烛火都被点燃了,一路通到那道隐蔽的石门附近,烛光跃动,将过道照得青光盈盈。

&ep;&ep;小变态去了石门里面?

&ep;&ep;邵萱萱揉了揉酸胀的膝盖,蹑手蹑脚走到石门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ep;&ep;里面也亮着灯,金丝缕灯散发着幽光,静谧而安详。

&ep;&ep;邵萱萱吁了口气,往里挪了挪,又挪了挪,终于看到了秦晅。

&ep;&ep;他靠着石床,支着一条腿坐着,专注地凝视着地上的那些骨殖,手里还掂着根细长的腿骨。火光打在他脸上,白得和那些骨头一样。

&ep;&ep;邵萱萱停在原地,嘴巴张了好几次也没能把话说出来,秦晅却似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回头来。

&ep;&ep;邵萱萱僵硬地笑了下:“我马上出去!”

&ep;&ep;说完,她转身就走。

&ep;&ep;出乎她的意料,秦晅没发火也没追出来——她不怕死地再一次探头进去看,就见他垂手在白骨堆上摩挲了两下。

&ep;&ep;像是抚摸,又像是捡了什么东西。

&ep;&ep;邵萱萱赶紧回头走了出去,屋里安静里一阵子,开始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ep;&ep;一声、两声、三声……连续不断,绵延不绝。

&ep;&ep;回想起他摸着白骨的模样,邵萱萱忍不住捂住了耳朵——这是要挫骨扬灰?看那神色,也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怎么连死了都不肯放过人家?!

&ep;&ep;不过……秦晅怒到了极点的时候,在面上确实不一定能看出端倪。

&ep;&ep;这样一对比,她觉得画像女孩的笑容也变得可以忍受了起来。

&ep;&ep;邵萱萱越想越是心惊,快步沿着走廊行走。

&ep;&ep;此时目之所及,都是那些稚拙、粗糙的涂鸦。之前看着有些可笑的桌椅、床榻、碗筷也仿佛有了生命,在这么多烛火的照耀下纤毫毕现,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经过时留下的痕迹。

&ep;&ep;这些东西也和那华室的主人一样,深埋底下不知多少年,人死了只余下枯骨,刻在墙上的痕迹却完整保存了下来。

&ep;&ep;变了形的高大人影边上连接着一小张桌面倾斜的石桌,石桌往上是类似于饭碗一样的一只只杯子……靠近墙角的地方,密密麻麻刻了一些类似汉字的东西。

&ep;&ep;邵萱萱拿烛火照了照,找出一大排类似于“禾”字的图案,边上还都各写着阿拉伯数字“1”和“3”。

&ep;&ep;那刻字的人极有耐心,墙上的图案一个紧挨着一个,几乎是刻完一个就刻下一个。

&ep;&ep;“禾13”,什么意思?

&ep;&ep;邵萱萱挨着石壁坐下来,学他的样子支着膝盖,望着这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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