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回笼。

&ep;&ep;除了口腔中残余的淡淡的巧克力味,宁宴嗅到一缕极其熟悉的清香。

&ep;&ep;那是上将府的沐浴露味。

&ep;&ep;他心头浮起一抹难以置信,没有细想便睁开眼。

&ep;&ep;近在迟尺的军装制服上,挂着一排无比熟悉的勋章,象征着军雌帝国上将和第三军长官的身份。

&ep;&ep;卡洛斯正想给宁宴再喂一颗糖,却敏锐地觉察到,隔着厚厚的衣物,雄虫瘦削的脊背忽地绷紧。

&ep;&ep;一颗心顿时高高提起,卡洛斯紧张地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

&ep;&ep;他看到宁宴长而密的睫毛颤抖一瞬,缓缓睁开,视线停留在自己胸口处。

&ep;&ep;他无意识屏住呼吸,既害怕彼此视线相接,又含着一分隐秘的期待。

&ep;&ep;但宁宴的眼睫轻轻一眨,便重新合上。身体复又放松下来,安静地不再动作。

&ep;&ep;没能看到那双黑眸间的神色,卡洛斯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他等待许久,雄虫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软软地偎在他的臂弯间,像是睡着了。

&ep;&ep;但卡洛斯曾无数次细数宁宴入睡后的呼吸节拍,因而在此刻轻易分辨出,他依然醒着。

&ep;&ep;怀中的身体又软又热,倚上来的重量像是一种无言的依赖。

&ep;&ep;一时间,卡洛斯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了。

&ep;&ep;他猜不透雄虫的态度,暗自犹疑不定,最终按捺下种种猜测,眷恋而专注地望着宁宴的面容,祈祷这个偷来的拥抱能够更长久些。

&ep;&ep;很快,雄虫的呼吸逐渐平稳。卡洛斯知道他睡着了,于是大着胆子,慢慢收紧臂弯,像从前那样,将雄虫抱了个满怀。

&ep;&ep;做完这些,卡洛斯缓缓呼出一口气,指尖拂过柔软黑发,像是在抚摸一个一触即碎的梦。

&ep;&ep;遽然间,他的目光停顿在某处,手指蓦地僵在半空中,浑身的血液仿佛因这一眼而凝固。

&ep;&ep;雄虫的后颈,贴着一片抑制贴。

&ep;&ep;*

&ep;&ep;虽然身心俱疲,但宁宴睡得很浅,像是心中惦记着什么似的。

&ep;&ep;耳边朦朦胧胧的声音逐渐清晰。

&ep;&ep;“没有及时进食,以及过度劳神导致的低血糖。另外,还有释放信息素后引起的困倦乏力。左手掌侧面轻微擦伤,此外没有其他外伤。既然已经补充过糖分,睡一觉就能恢复。”

&ep;&ep;“如果不放心,可以吊一瓶水。”

&ep;&ep;似乎有两道声音在对话,但宁宴只能听清其中一虫说的内容。

&ep;&ep;一阵细碎的响动后,周围复归寂静。宁宴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挣扎脱身,倏而睁开眼。

&ep;&ep;空气中飘着浅淡的消毒水味,不明显的刺痛感自手背传来。窗帘被拉起,看不见天色。一片黑暗中,宁宴听见床头点滴细微而规律的滴答声,还听见不远处属于另一虫的呼吸。

&ep;&ep;对方显然更为敏锐,在他睁眼的同时紧张地调整一下坐姿,随后试探着出声:“宁宁……”

&ep;&ep;“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ep;&ep;第86章

&ep;&ep;听到军雌熟悉的声音,宁宴用没有扎针的左手拉了一把被子,蒙住脸,随即又因为明显的消毒水味儿,嫌弃地将它拉了下去。

&ep;&ep;他懊恼地偏过头,黑发摩挲着枕套,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ep;&ep;在飞行器上,疲倦的身心与熟悉的气息,种种因素叠加,久违的脆弱情绪卷土重来、气势汹汹,让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借着这个怀抱歇一歇脚。

&ep;&ep;然而,脱离了特定的环境和细节后,宁宴回望几个小时前的自己,却只觉得软弱得不可理喻。

&ep;&ep;大半个月过去,他自己一个虫也过得好好的。不就是摔了一跤,怎么就倒退回从前了?

&ep;&ep;宁宴窝着气,也不知是气自己还是在气谁,不搭理军雌的问话。

&ep;&ep;黑暗中,他看不见卡洛斯,却知道对方能够将自己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收入眼中。这让宁宴更加心浮气躁,一骨碌坐起身,摸索着在床头找智能控板。

&ep;&ep;卡洛斯猜到到雄虫的意图,生怕他拉扯到输液的手,急忙打开床头灯。

&ep;&ep;雄虫医院的病房是小套间,卧室内空间宽敞,正中央放着一张病床,旁边摆着沙发椅,以便陪床或休息。卡洛斯正坐在那条沙发椅上,深深地望着他。

&ep;&ep;“手上擦伤的地方,医生为您包扎过了,这两天不能碰水。”没等到回答,卡洛斯只好更加细致谨慎地询问,“身上疼吗?”

&ep;&ep;宁宴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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