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行了,吉时早过了!”王经理是抢时间,才发的话。

&ep;&ep;众人这才放行。

&ep;&ep;严秀秀一边抹眼泪,一边往楼上去。

&ep;&ep;他们的新房在二楼,还不算高,从走廊到楼梯,再到房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ep;&ep;有王家的亲戚,还有邻居,再有就不知道是哪来的,就给严秀秀留出窄窄的通道,勉强通过。

&ep;&ep;屋子里的气氛也不大好,老七先上楼,他的父母都已经听说他受伤的事。

&ep;&ep;这家子人对儿子是过份溺爱的,听说他受伤了,脸上都不好看。

&ep;&ep;“怎么这么慢,也不看看时间。”白淑真穿着一件大红的绣花袄,配上同色的马面裙,这一身穿上,就像那旧社会的大少奶奶,加上脸上涂了粉画了眉,冷眼一瞧比严秀秀都年轻。

&ep;&ep;“哟,你这婆婆当的,比儿媳妇都漂亮。”有那嘴欠的亲戚开始说话了。

&ep;&ep;白淑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争足了面子,当然好看。再瞧严秀秀那德性,从心里就烦,要不是看在肚子孩子的面上,怎么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ep;&ep;严秀秀和老七过去敬了茶,改口时,她怯生生叫了爸妈,收了一个红包,心里虽然憋屈,可是捏着那红包的厚度,还算是满意,心里略略平衡了一些。

&ep;&ep;本来王家看在她肚子的面上,没想让她跪的,可是有那好事的亲戚,看出来她在王家不受待见,跟着起哄。

&ep;&ep;老七的婶子妖妖道道儿走出来,向白淑真一呶嘴,“给你婆婆磕头。”

&ep;&ep;严秀秀愣了一下,白淑真本来没这想法,可瞧着她皱眉就不乐意了,索性就坐在沙发上没动,等上了。

&ep;&ep;严秀秀怀孕五个多月了,胎稳了,也不怕折腾。

&ep;&ep;其实五个月胎儿没多大,也就个小土豆的样子,那肚子是她自己吃起来的肥肉,行动不方便也是自己折腾的,都是女人,也都生养了一堆,谁不明白?

&ep;&ep;临生孩子还洗衣服做饭上班的多了,哪有那么金贵?

&ep;&ep;她没办法,只好跪下去,头是不能磕的,这一个头磕下去,一辈子抬不起头,行个礼就是了。

&ep;&ep;她慢吞吞向白淑真膝行了半步,婶子早等不及了,上去就照着她的后脑勺按下去。

&ep;&ep;严秀秀一梗脖子,把婶子的手挣脱,忍不住瞪过去,这一扬脸,满脸的泪来是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ep;&ep;那新娘子舍不得娘家,出嫁哭一下也就有的,可总归结婚是高兴事,那是又喜又悲。

&ep;&ep;可这严秀秀满脸的愤怒,眼睛都喷火了,倒似跟新郎家有仇似的。

&ep;&ep;这是公然对婆家叫板吗?

&ep;&ep;老七家的亲戚当然不能看着不管了。

&ep;&ep;“快磕头!三个!”婶子过来按严秀秀的背,又过来两个女人帮忙,把她的头按下去,嗵嗵磕了三个,磕得头晕眼花。头上的花都掉了,又被人踩了几脚,歪歪斜斜,就像她这个人,没有一点被尊重,任人践踏。

&ep;&ep;她们也怕严秀秀赖地上不起来,不好看,传出去好像王家欺负人。三人合力又把她给拽起来。

&ep;&ep;严秀秀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到底是有身孕的人,折腾得太狠了,有点吃不消。

&ep;&ep;“一会去食堂,还有仪式,你去补个妆,这成了什么样子。”白淑真这才肯放过她。

&ep;&ep;老七的两个姐姐过来,把严秀秀带进小屋。

&ep;&ep;“你的伴娘怎么没来?一个都找不到吗?”

&ep;&ep;“真是,这人缘!啧啧!”

&ep;&ep;两个姐姐也听说弟弟受伤了,没好气的帮严秀秀洗脸梳头,头发扯下了几绺,严秀秀也是敢怒不敢言,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ep;&ep;“你能不能别哭了!嫁进我们家委屈,你就滚!这刚化上妆又花了!”老七的姐姐也来脾气了,在她后背狠推了一把。

&ep;&ep;严秀秀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只好忍气吞声,把眼睛憋回去,只觉得心口咸咸的,这一口气好像要上不来似的。

&ep;&ep;玉婴他们那一帮早就熟悉了流程,先去食堂等着了。

&ep;&ep;二厂食堂很大,能同时容几千职工就餐的,办个婚礼连一半都没占上。

&ep;&ep;礼堂布置的有点像过去的联欢会,花里胡哗的拉花左扯一条右扯一条,正前面的平台是给新人和家属答谢的。正中贴了红双喜剪纸,粘了几只塑料花。

&ep;&ep;老七父亲母亲的交际圈很大,三十桌酒席坐无虚席。

&ep;&ep;严有实也已经到了,原本做为条件,跟老七家讲好的,给他带两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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