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多少钱?”孟巧莲被她说得有点心里没底,忙问。

&ep;&ep;“十元!”

&ep;&ep;“十元!咱不烫了!”张婶子一听这价,吓得蹦起来,她和孟巧莲加起来就二十元钱,这可够败家的。

&ep;&ep;“你老实呆着去!”孟巧莲又瞪了她一眼,掏出三十元塞进收款的窗口。

&ep;&ep;“两个票二十。”小女孩眼尖,见她的钱包里还有厚厚的一沓钱,语气也软下来。

&ep;&ep;“开三个票,还有一个人马上来。”孟巧莲他们出门时交待了,让徐大嘴回家了就马上过来。

&ep;&ep;收款员不敢怠慢,瞧不出来这个女人还挺厉害的。

&ep;&ep;等孟巧莲她们拿着号牌去排号,才有那知情人凑过来。

&ep;&ep;“你知道这谁呀?”

&ep;&ep;“谁?”几个人都好信儿的围上来。

&ep;&ep;“三层楼知道吧?她家的。”

&ep;&ep;“怪不得!”

&ep;&ep;大张正好休息一下过来喝水,听说三层楼的老板娘来了,还是点名要她服务,马上放下水杯跑过去。

&ep;&ep;“来来,正好有个空档,我先给你们做吧。”大张热情的把孟巧莲她们请到转椅前。

&ep;&ep;大张那是有绝对权威的,本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技师都管一张椅子,等待的客人去休息的长条椅上坐。

&ep;&ep;可是大张不同,她身边的小工加学徒就三个,所以占了两张椅子。

&ep;&ep;她这边打理一个顾客的头发时,小工们帮着另一个顾客做前期准备。

&ep;&ep;因为孟巧莲身份特殊,大张没用学徒,亲手给她洗了头,还简单做了按摩。

&ep;&ep;“手劲儿行吗?”大张笑眯眯地问。

&ep;&ep;孟巧莲仰面躺在水池子前,整个人都不会呼吸了,只能挤出一个行字。她长这么大没受过这待遇,还是躺着洗头的。

&ep;&ep;玉婴站在一边憋着笑,张婶子是学徒弟在帮她洗头,两只手扎着向上举,已经快撑不住了。

&ep;&ep;看来这洗头有人当享受,有人当受罪了。

&ep;&ep;两边同时洗好了,各坐一张椅子。

&ep;&ep;“这是我好姐妹,先给她做,一定要做好看了,我就无所谓了,利索点就行。”孟巧莲吩咐下去。

&ep;&ep;“明白了!”大张心领神会,马上给张婶子收拾起来。

&ep;&ep;“这头发真好,可惜有白的了。”

&ep;&ep;因为月容的事,张婶子一把火,拱出许多白头发。后来调养着,又转黑了一些,可是星星点点还是有碍观瞻。

&ep;&ep;“唉,操不完的心,头发能不白吗。”张婶子叹了一口气。

&ep;&ep;“染一下吧,我们新到的染发剂,很好用的。”大张马上说。

&ep;&ep;“行啊,给她染,多少钱我去买票!”

&ep;&ep;孟巧莲马上说。

&ep;&ep;“别呀,不要!”张婶子想起来,被三个学徒死死控制着,那边大张一挥手,染发剂都调好了。

&ep;&ep;怕张婶子反悔,大张的手脚也麻利起来,三下两下就把张婶子的发型给设计好了。

&ep;&ep;那年代的染发剂,质量并不过关,颜色很生硬,就像头上涂了一层鞋油,又黑又亮,假得不能再假了。

&ep;&ep;大张给张婶子设计的发型很新潮,大朵的波浪瀑布一般垂下来,围在她的脸庞,添了几分妩媚。

&ep;&ep;张婶子从来没这么打扮过,看着镜子愣了半天,不敢认这是自己。

&ep;&ep;“真俊呀!”孟巧莲感慨道。

&ep;&ep;“这是我吗?哈哈,怎么像个女特务!”张婶子哈哈在笑,自嘲道,可是眼睛酸得厉害,眼泪不争气,一个劲往下掉。

&ep;&ep;“女人就要对自己好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活得才精彩。”这大张嘴也挺能说。

&ep;&ep;张婶子正在镜前顾影自怜,忽见进来两个女人,还真是冤家路窄,一个是冯老师,一个是小彬妈。

&ep;&ep;她们显然是老顾客,进来就跟一个姓陈的技师打招呼。

&ep;&ep;“陈师傅,今天忙不忙?”

&ep;&ep;“刚忙完两个活儿,你们就来了,可不是正好,快进来。”陈师傅比大张年龄大,资格也老,可是没有她技术好,只有一张椅子,所以冯老师先坐过去,小彬妈坐在后排的长条椅上。

&ep;&ep;前面的茶几上放了花生瓜子,还有报纸和电影画报。

&ep;&ep;小彬妈随手拿起一本电影画报,马上大惊小怪地说,“你看这封面,不就是老宋家二小子带回来那个女明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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