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喘了好一会才逐渐冷静下来,他说:“大皇子,你太令朕失望了。”

&ep;&ep;朱炯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ep;&ep;皇帝大怒,高声下令:“大皇子失仪,责二十杖。”

&ep;&ep;旁边的总管太监福康想劝,皇帝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都在等什么!朕的旨意你们都当没听到么!”

&ep;&ep;木板击打在肉上的闷响声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宫殿内格外压抑。

&ep;&ep;“知错了没有?”皇帝站在朱炯面前,“快说。”

&ep;&ep;朱炯闭着眼,恍若未觉。

&ep;&ep;“好好好!”皇帝仿佛被气疯了,“不孝的东西!这样的逆子朕留着何用!再二十!”

&ep;&ep;福康面色大变,跪地对朱炯叩首乞求道:“殿下,您便认个错吧,父子之间哪有什么仇怨啊,好不容易团聚,您这是何苦,有话好好说啊……”

&ep;&ep;朱炯依旧不言不语。

&ep;&ep;皇帝一脚把侍卫踢开,自己抢过棍子,一下一下打在朱炯身上,“朕今日就清理门户,打死你这个逆子!”

&ep;&ep;皇帝是行伍之人,几个狠力下去,棍子断了,他自己也一个力道没有收住,一下扑倒坐到了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ep;&ep;他踉踉跄跄站起,又踢了地上的朱炯一下,“逆子,逆子……”

&ep;&ep;朱炯最后是被无知无觉地抬出去的。

&ep;&ep;皇帝冷静下来之后,望着地上残余的血迹有些出神,“朕做错了么……”福康不敢出声。

&ep;&ep;片刻,皇帝给了福康一个残酷的手势,“都处理了。”

&ep;&ep;“是。”

&ep;&ep;殿内刚刚看到这些的人是不能留了。

&ep;&ep;……

&ep;&ep;朱炯仿佛还能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在微微发痒。

&ep;&ep;他一哂,到底还是修为不够,没有忍住。

&ep;&ep;方奇有句话说的对,自己现在不是世子,是大皇子。

&ep;&ep;他对谢峦枝说:“别紧张,万寿节自然是要备贺礼的。”

&ep;&ep;谢峦枝问:“那需要现在去采买么?可是也出不了门。”她咬唇思考,帮着出谋划策,“库房里——”

&ep;&ep;她自己先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朱炯私库里的确有不少宝贝,但中规中矩了些,还不够好。

&ep;&ep;“殿下画技不错,不如画幅画好了。”她建议到,“亲手所作,既显得珍贵又能在众人面前彰显才华。”

&ep;&ep;“你不用操心了,我会来想办法。”朱炯说。

&ep;&ep;第19章血

&ep;&ep;今日,谢峦枝又遇到了那天给她送鸡蛋的小太监。

&ep;&ep;“原来是你。”谢峦枝笑眯眯地说,“上次的蛋多谢你啦。”

&ep;&ep;小太监笑得十分淳朴,“姐姐不嫌弃就好。”

&ep;&ep;从交谈中谢峦枝知道他叫小茗子,比她小两岁,是花园里负责清扫的低等内侍,进宫已经五年了。

&ep;&ep;“那你岂不是六岁就离开家了。”谢峦枝怜惜地说。

&ep;&ep;“没办法,我记得那时候家乡发了大水,饿得实在没办法了。”小茗子说,“爹娘其实也是舍不得我的。”

&ep;&ep;“而且进宫以后师傅对我也很好,有饭吃有衣穿,我觉得挺好的。”

&ep;&ep;小茗子入宫后一直在花园干杂活,打交道的人不多,又有师傅一直照看着,所以还保留着些孩子气的善良纯粹。

&ep;&ep;谢峦枝突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个两辈子都没有机会见上面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他现在应该与小茗子差不多大吧,不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况,自己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找到他。

&ep;&ep;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的只剩下两个人了,谢慕贤不提也罢,从小时候的欺凌羞辱到长大后一次次拿她待价而沽,她与他之间早就是仇敌了。

&ep;&ep;自从祖父故去,谢峦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有亲人在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ep;&ep;想起上辈子自己葬身战火中,与亲人终不得见,再看眼前的小茗子,谢峦枝心情越发复杂。

&ep;&ep;“你会想家么?”谢峦枝问,“你的家里人……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么?”

&ep;&ep;“记不清。”小茗子说,“师傅说宫里是不能哭的,我不敢经常想,我有一个大哥,还有一对刚刚出生的小弟弟小妹妹,也不知道他们还活不活着。”

&ep;&ep;谢峦枝安慰他,“你放心,他们现在肯定都平平安安的。”

&ep;&ep;小茗子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他之前回去后才发现自己又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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