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鸿只是笑笑,从秋吟手里拿过扇子,又道:“你去炖些冰糖雪梨银耳汤来,不好总让雁回喝薄荷水。”

&ep;&ep;秋吟便去炖银耳汤去了。

&ep;&ep;杨鸿给妹妹轻轻打起扇子。看杨雁回重又兴致缺缺的拿起了针线,一时有些不忍,轻声问道:“雁回,你怪不怪大哥让你学着做这些?”

&ep;&ep;杨雁回一边低头做绣活,一边头也不抬道:“大哥这是教我学好呢,女红学好了,也能博世人两声好不是?”

&ep;&ep;她这话模棱两可,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心,杨鸿反倒怔住,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ep;&ep;杨雁回半天听不见声响,也不见身旁的扇子动,便抬头去看杨鸿。见他如此,不由笑道:“我知道大哥疼我,大哥让我做的事,定是为着我好的,我又怎会不知好歹,怨怪大哥呢?”

&ep;&ep;杨鸿这才笑了笑,又小心翼翼问道:“雁回,娘把昨儿个晚上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ep;&ep;杨雁回看大哥清亮的眸子里,似是有愧疚之色,想了一想,便噗嗤笑了,又压低声音道:“大哥,我觉得你昨夜劝爹娘的话很好,我很欢喜你那样说。我见多了自私自利,为着自己的贪欲坑害别人的人。大哥能如此,我只有佩服的。更何况,我巴不得秀云姐和离了才好。那文正龙便是有回头的一天,也不值得原宥。”

&ep;&ep;杨鸿这才算将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ep;&ep;杨雁回心中不由一暖。她白白得来的这位大哥,真真是将小妹当至宝一样呵护。

&ep;&ep;说起来,连她这个名字,还是他给取的呢。

&ep;&ep;闵氏曾对她说起她幼年的事。据说,杨鹤才生下来不久,就讨了大哥的嫌。杨鸿跟小大人似的对父母告状,直说弟弟太淘气,已是顽劣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了。到了闵氏怀雁回时,杨鸿便说,弟弟太淘气、太顽劣,还是妹妹好,让娘再生个妹妹。

&ep;&ep;闵氏果真给他生了个妹妹,杨鸿十分宝贝。可是没想到,这个妹妹比弟弟还要淘气、顽劣。可是杨鸿一点也不嫌妹妹,还是十分宝贝她。

&ep;&ep;杨雁回刚出生那几年,是没有名字的。家里人最初不过是“丑儿”啊“妮儿”啊的叫她。村里很多小闺女,都是被人叫着这样的小名长大的。

&ep;&ep;有一年,正逢着春暖花开的时节,杨鸿说,去岁腊月时,妹妹都过了四岁生辰了,也该有个像样的名字才好。

&ep;&ep;杨崎只当这是儿子无心的一句话,便随口问道:“那你说咱家丑儿叫个什么名儿好呢?”

&ep;&ep;杨鸿抬着小脑袋想了一想,只见蓝汪汪的天空上,白云悠然,大雁北归。他便指着群雁说:“就叫雁回吧。”

&ep;&ep;雁回?杨崎道:“这个名儿听着倒是不难听,也正和了鸟字辈,那就这么叫吧。”

&ep;&ep;从此,杨家的小丑儿才算是有大名了。

&ep;&ep;杨雁回如今想想,甚是感激大哥哥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儿,没让自己被随便塞个桃花、梨花、杏花、三丫之类的名儿,从小叫到大。

&ep;&ep;现如今,她还是很感激杨鸿。

&ep;&ep;这世道,女儿家命贱。便是养尊处优的高门小姐,往往也难逃被父兄当做棋子的命运。就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还有被远嫁和亲的。政治联姻更是寻常事。

&ep;&ep;杨鸿看似让她吃亏了,实则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压根没动过借着这个漂亮妹子攀高门的心思。若他有那么一丝丝想法,也不会应庄大爷应得那么痛快,还反过来说服心存顾虑的父母幼弟。

&ep;&ep;他虽擅自替她做了两回主张,但还不是小心翼翼来哄她开心了?生怕她有一丝丝不高兴了。

&ep;&ep;只听杨鸿又笑道:“你才多大,话说得好像历尽沧桑。”

&ep;&ep;杨雁回便道:“不用历尽沧桑。我只看看杜家,看看大伯家,再看看镇日里为了谁养老娘争来吵去的二狗家和三剩家,便知晓这些道理了。”

&ep;&ep;杨鸿打量妹妹一眼。明明她伤好后,平日里也是活泼泼的讨人喜欢,可如今安安静静坐在这里刺绣,怎么就不像以前的那个雁回了呢?

&ep;&ep;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ep;&ep;杨鸿脑海里,忽然便跳出这么一句话,虽然这话出自兵法。

&ep;&ep;杨雁回忽又朝他调皮的眨眨眼,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刺绣,娘再去秦府时,我也会跟着过去,我会讨秦家老太太欢心的。”

&ep;&ep;杨鸿给她一语道破心思,忽然间就跟个害了羞的大姑娘一般红了脸。

&ep;&ep;是的,他不甘心终老乡野,他要居庙堂之高,施展一番抱负!

&ep;&ep;可是除了一个天生就适合读书的头脑和勤奋好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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