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道:“那正好,别人瞧见我一介樵夫,身边竟有这么一位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的如花美眷,不知要嫉妒到何等地步呢。”

&ep;&ep;杨雁回被夸得心花怒放:“算你会说话。话说回来,你也是个英俊逼人的樵夫呀!”

&ep;&ep;俞谨白从善如流,点头道:“那是,咱俩去逛个庙会,这平凉镇庙会简直是熠熠生辉呀!”

&ep;&ep;平凉镇并不远,但俞谨白仍旧怕杨雁回走累了,一直走到僻静之处时,终于忍不住问她:“累么?”

&ep;&ep;杨雁回一点也不累,她觉得还没走几步路呢,她可没有那么娇气。但是俞谨白既然已经问了,她便道:“累死了。早知道这么远,就雇一顶轿子了。”

&ep;&ep;俞谨白道:“不如我背你?”

&ep;&ep;杨雁回便笑起来:“钱袋都在我这里哪。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到了庙会上,我给你买糖人吃。哈哈哈。”

&ep;&ep;俞谨白哭笑不得:“糖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他俯下身子,让杨雁回趴上来,轻巧的背着她前行。

&ep;&ep;杨雁回还拍拍他肩头:“驾!”

&ep;&ep;“我是马么?”

&ep;&ep;“那自然不是。”

&ep;&ep;“这还差不多。”

&ep;&ep;“你是驴啊。”

&ep;&ep;“……”

&ep;&ep;“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不想做驴么?嗯,是了,寻常人哪里有想做驴的。那你是想做什么?老黄牛?”

&ep;&ep;“……”

&ep;&ep;过了会儿,杨雁回才道:“真生气了?不要生气了,大老爷们儿哪里能这么小气?”

&ep;&ep;“我若是小气,早将你从背上扔下去了。”

&ep;&ep;“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生气了,也舍不得扔我下去。”

&ep;&ep;俞谨白叹道:“雁回,其实你不累吧?”呼吸一直很平稳也就算了,从被他背着一路走来,她还一直很有心情开他的玩笑。

&ep;&ep;杨雁回笑嘻嘻道:“是不累呀,看你这么想背我,就给你个背着我走的借口咯。”

&ep;&ep;俞谨白又道:“雁回,唱首歌吧。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

&ep;&ep;“你想听什么歌?”

&ep;&ep;“不如就唱《击壤歌》。”

&ep;&ep;杨雁回“哼”了一声:“那都是我多少年前的糗事了,偏你还记着。”

&ep;&ep;“我只记得你唱歌好听了,别的都不记得了。”俞谨白赶紧给她留了几分面子。

&ep;&ep;“那要你先唱,我再唱。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ep;&ep;俞谨白只好放开嗓子先唱了一曲,不想唱的竟还是一股子陕榆味儿。

&ep;&ep;日出而作,

&ep;&ep;日入而息。

&ep;&ep;凿井而饮,

&ep;&ep;耕田而食。

&ep;&ep;帝力于我何有哉。

&ep;&ep;杨雁回被太阳晒的眯着眼,脑袋搁在俞谨白肩头,听得津津有味。他的声音很清朗,像风一样自由,像晨光一样朝气蓬勃,她很是享受。待一曲听完,她这才道:“唱得真是难听,还是听我唱吧。我换一首曲子。”

&ep;&ep;俞谨白苦笑:“你这是又多了个正话反说的毛病啊。”

&ep;&ep;“你别吵,先听我给你唱么。”

&ep;&ep;杨雁回换了一首元代的小令。

&ep;&ep;她的声音如同四年前一样清甜,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大气,显得豁达了一些。

&ep;&ep;“青山相待,白云相爱,

&ep;&ep;梦不到紫罗袍共黄金带。

&ep;&ep;一茅斋,野花开,

&ep;&ep;管甚谁家兴废谁家败,

&ep;&ep;陋巷箪瓢亦乐哉!

&ep;&ep;贫,志不改;达,志不改。”

&ep;&ep;“这首好听,再唱一遍。”

&ep;&ep;“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