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注意那几道伤,他正庆幸着呢。当下便打断杨鸿的话,道:“我也是昨儿下午将那些犯人递解入刑部的。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刑部大牢里多了个叫季少棠的人犯。”
&ep;&ep;杨鸿道:“说来也惭愧。事情牵涉季少棠,我们本该与你商量的。”
&ep;&ep;俞谨白却是满不在乎道:“什么季少棠不季少棠的,我和他又不熟。我只知道,雁回想帮邢老先生,我会帮雁回。”
&ep;&ep;邢老先生听得这话,不禁感叹道:“俞将军好气度,老朽佩服,佩服呀。”
&ep;&ep;俞谨白只是笑道:“老先生过奖了。”
&ep;&ep;俞谨白其实也不想有这种鸟气度。可邢家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觉得他要是杨雁回,他也会管这事的。他喜欢的本来就是这样的雁回啊。会看不惯不平事,会多管闲事。小小年纪,她就能帮着庄秀云出谋划策,对付文家那群畜生了。难道他还能让杨雁回不管邢家么?那她就不是雁回了啊。
&ep;&ep;要怪也是怪季少棠啊。没事充什么英雄好汉,击什么登闻鼓,鸣什么冤啊……
&ep;&ep;要是没季少棠掺和进来,他这边办事就方便多了,省得让人以为他主动找绿帽子戴。
&ep;&ep;邢老先生又去问杨鸿:“少棠如今怎样了?”
&ep;&ep;杨鸿叹了口气,道:“他人在发烧,昏昏沉沉的,我并未能和他说上话。我使了些银子,给他换了一间略干净一些的牢房。那间牢房里,只他一个人。又请了大夫进去,给他诊治过了。大夫自会安排药童每日里将煎好的汤药送进去,还会帮他的伤口换外敷的药。就连吃食,也是大夫安排。一应银钱,我会付给大夫的。待到明日,我会再去见他。希望到那时候,他已经清醒了。”
&ep;&ep;邢老先生担忧道:“听起来似乎很严重?他年纪轻轻,身体不会就这么垮了吧?”
&ep;&ep;杨鸿道:“这倒不会,大夫说,只要烧退了,再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也就没大碍了。他这次会病,也是因为之前太过奔波,没好好歇息,甫入京,便被打了一顿杀威棒。”
&ep;&ep;杨雁回听的很是不平,道:“这可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没有功名的人,要告那些当官的,便要被用刑呢?九儿的手到现在还没好,现在又是季少棠被打。他们又不是坏人,却偏偏要被酷刑折磨。依着我看呢,问题就出在《焚书》这样的书太少了。嘴里说着众生平等的人那么多,说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人那么多。可是只要打官司,吃亏的永远是庶民。要不怎么有人说,屈死不告官呢?”
&ep;&ep;邢老先生百感交集,道:“我欣赏《焚书》,却也因为此书而招致祸端。唉!”
&ep;&ep;俞谨白却是道:“雁回说的甚好。泰州学派在平民百姓中极受欢迎,《焚书》也在民间流传甚广。那都是因为,被欺压的总是百姓啊。其实就连《焚书》,我看也还差了些火候。我就不喜欢里头的《寒灯小话》。人说《寒灯小话》里有温情,我却只看到自怜自伤。”
&ep;&ep;杨雁回听到这里,却是灵机一动,激动的拍了一把桌子,道:“老先生,我知道这起官司要怎么打了!”
&ep;&ep;……
&ep;&ep;东福书坊名气很大,口碑甚好,在坊间百姓中也极受欢迎,便是富商巨贾,朝廷官员,也多有与邢家有交情的。
&ep;&ep;邢家儿孙突然被下狱,家产被官府迅速抄没,季少棠返京告御状。邢栋甫孤身流落在外,被杨恭人收留。这一连串的事,成为京城近日来,继霍志贤一案后的新谈资。霍家很快便被人们忘了,如今京中的茶坊、酒馆、戏楼、说书场里,多是在讲邢家的这起官司。
&ep;&ep;这起案子,竟然比霍家那样近二百年的名门望族一朝倾覆,更受人瞩目。民间的传言和市面上所刊刻的话本里,更是将这起案子讲出了几十种不同的始末。毕竟这起官司所涉及的人,关系太过错综复杂,而且甚为有趣。
&ep;&ep;杨恭人收留邢栋甫,大家都觉得很容易理解。
&ep;&ep;李传书虽然是一匹千里马,也要靠邢栋甫这个伯乐发掘。若非邢栋甫,这世上还有哪个书商有那么大的魄力,一直给一个未婚少女刊刻话本,后来更是引得诸多官宦小姐纷纷效仿,结社作诗,刊刻诗文。
&ep;&ep;李传书此次,只怕是投桃报李。
&ep;&ep;但是,李传书似乎又和那个帮邢家鸣冤的季少棠之间,有些纠缠不清。
&ep;&ep;据说二人曾经乃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毕竟一个是赵先生的独子,一个是赵先生的爱徒,幼年时便日日相对。后来,便是李传书嫁给俞将军,又被封了诰命,季少棠也另娶了官宦小姐,二人之间还是有些暧昧不明。季家还为这个,闹出过荒唐事,季少棠的举人功名都被革了。
&ep;&ep;曾经,季少棠被众口一词的指责,大家皆说他是个斯文败类。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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