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行人到了驿站,随从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几步跑到马车前,低声恭敬道,公子,到了。

&ep;&ep;马车里没有动静,半响,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微掀厚重的车帘,露出层叠仿若云袖织海的长袖,细致贵气的纹路显露出主人的身份。

&ep;&ep;楚湘向阿言伸出手,来。

&ep;&ep;阿言看着他,有些踌躇,终是将手递了过去。

&ep;&ep;正值午时,热气好似翻腾的云雾,滚滚而来,总也不断。天色碧蓝,清浅的仿佛一汪池水,干净得一丝杂质也无。

&ep;&ep;阿言坐在窗前,抿着唇低头去看楼下正在喂马的年轻男人,心底怅然。

&ep;&ep;那个男人他见过。

&ep;&ep;在马车里醒来的时候,男人恰好骑马经过车窗,将他惶恐无依的姿态收尽眼底。

&ep;&ep;仿若水墨画般秀丽的少年静静倚着雕花榻,青衫素白,落在雕花窗上的几缕青丝更衬墨色浓重。

&ep;&ep;美人脸,赛雪肤。

&ep;&ep;丹凤眼好似勾人,眼尾轻轻上挑,仿若细细描绘了惑人的色彩,眼神并不刻意,却更添了一番纯粹的媚意。

&ep;&ep;阿言不知道,他以前并不是这般模样的。

&ep;&ep;他垂下轻颤的睫毛,心底郁结久久不去,思绪乱得厉害。

&ep;&ep;他从冰湖底下来到这个世界,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祈织,认识的第一个人还是祈织。

&ep;&ep;祈织的温柔,祈织的冷漠,祈织的好一点一点,仿佛刻在了心中,让他想起便似针扎一般。

&ep;&ep;驿站两旁树影卓约,婆娑的枝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十几匹骏马拴在马槽,正低头食草。

&ep;&ep;楚湘和随从站在梨树旁,两人一华服贵气,一黒衣白襟,只是面色都一样的冷。

&ep;&ep;公子,再有一段路程就要到汾阳了,祁星那边?

&ep;&ep;楚湘神色不变,留几个人,让祁星尽快跟上。

&ep;&ep;是!

&ep;&ep;心腹想了想,又道,不知公子打算何时回湘府?

&ep;&ep;楚湘看了心腹一眼,没有开口,那目光却是让心腹浑身一凛。

&ep;&ep;长空碧水,柳枝摇曳。

&ep;&ep;阿言坐在窗边看得累了,便揉揉眉心,再睁眼时,楼下马棚里喂马的年轻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ep;&ep;他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心底却莫名焦虑起来。

&ep;&ep;楚湘推开房门,神情便是一怔。

&ep;&ep;宛若姑射仙人般美好的少年倚着雕花窗,纤白的手指紧紧扣住窗沿,睫毛颤抖,紧闭双眼。

&ep;&ep;几天后,终于进入汾阳地界。

&ep;&ep;心腹带人在一间客栈住下,打点好一切,转身就跟着楚湘脚步离去,一行人步伐匆忙,倒像是有要事要办。

&ep;&ep;上房,格局清雅。

&ep;&ep;流苏交帐挂在花雕的梁上,雕花大床纹路精致,里面的被褥整齐叠好。

&ep;&ep;阿言坐在榻边,透过垂落的白玉珠帘往门外看去,那里守着四个黒衣白襟的随从。

&ep;&ep;言公子,饭菜到了。正当阿言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将他打回原形。

&ep;&ep;面色冰冷的黑衣随从站在圆桌旁,桌上摆了几样小菜,看着十分可口。

&ep;&ep;几个时辰后,月兔东升。

&ep;&ep;雾气涌现在街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前方道路,两旁店家门前高挂着大红灯笼,在清冷的夜色下仿若灯火阑珊。

&ep;&ep;烛光摇曳,苍茫的月色洒在长廊上,木雕的桅杆上花鸟鱼虫栩栩如生。阿言半倚着美人榻,穿着单薄的单衣,衣摆垂在榻边,衬着朦胧火光,犹是琵琶半遮面,惹人怜。

&ep;&ep;他的身形纤细,半大的身影笼罩在黑暗里,纤长的手指指尖透着粉色,正握着一卷泛黄的书,聚精会神的看着。

&ep;&ep;那个男人虽然霸道,却对阿言用尽心思。

&ep;&ep;夜里不比白天,阿言看了一会儿便累了,他放下书,正要起身往床榻走去,忽见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ep;&ep;阿言惊得退后几步,张嘴就要喊人,一只有力的手从暗处伸出来,狠狠掐住阿言脖颈,将他逼退数步,整个人抵在美人榻。

&ep;&ep;救

&ep;&ep;烛光将熄未熄,照出来人修长身姿,阿言被掐得脸色通红,整个人似脱水的鱼,倒在榻上挣扎不能,眼底渐渐染上雾气。

&ep;&ep;他努力的睁眼,想要看清楚身上狠掐他脖颈的人的模样,身上人却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一般,挥手将矮几上的烛火熄灭,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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