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很快就会被风吹得梆硬，一个又硬又冰的胡饼怎么够吃？
&ep;&ep;杜昙昼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些点心放到中午就会坏，你要不吃，等我拿回府里就要扔掉了。”
&ep;&ep;莫迟的眼睛微微睁大，眼底闪过诧异，分明是在说：食物还能这么浪费？
&ep;&ep;这一点点细微的神情变换，已经是杜昙昼在他脸上见过的最生动的表情。
&ep;&ep;见莫迟信了他的话，杜昙昼收回目光，取出一双筷子摆在盒上。
&ep;&ep;车外，杜琢喊了声“驾”，车轮缓缓向前，向缙京西面的群山间驶去。
&ep;&ep;马车刚离开平地进入山区，杜昙昼回过神来一看，一盒子的点心被吃得渣都不剩，莫迟鼓着腮帮子还在大嚼特嚼。
&ep;&ep;杜昙昼不知为何有点想笑，怕莫迟不自在，摸了摸鼻尖按下笑意。
&ep;&ep;“味道如何？”
&ep;&ep;莫迟用手背蹭掉嘴边的碎渣：“还行吧，和胡饼差不多。”
&ep;&ep;杜府的点心厨子是江南名厨，做出的糕点不知曾被多少人交口称赞，后来被家族中人牵连获罪，被抓入京中，案卷上报至临台，是杜昙昼替他洗清冤屈，免去牢狱之灾。
&ep;&ep;重获清白之身后，便进入杜府，成了杜家专属的厨师，每天起早贪黑，换着花样给杜昙昼做早点。
&ep;&ep;要是这位大厨听见莫迟说他做的点心和胡饼没有两样，恐怕要手拿菜刀冲上来跟他干仗。
&ep;&ep;在山林间穿行了一段时间，远处遥遥传来马匹的嘶鸣声，西常马场就在前方不远了。
&ep;&ep;西常马场坐落在山谷之中，山脚下有热泉流经，使得谷内气候比京畿其他地方都要温暖湿润，非常适合当做给马过冬的地方。
&ep;&ep;每年冬天，在那里由专人饲养的马，都要超过数百头。
&ep;&ep;不多时，杜琢勒起缰绳，马车在马场外停下。
&ep;&ep;莫迟起身跳下车，杜昙昼在车里耽误了一会儿才出来，一下来，就把一个热热圆圆的东西递到莫迟手边。
&ep;&ep;莫迟本能地抬手躲避，低头定睛一看，杜昙昼递给他的是个手炉。
&ep;&ep;“拿着吧，山里风大，我看你只穿了几件单衣，把手冻坏了还怎么查案呢？”
&ep;&ep;莫迟顿了顿，突然反手握住了杜昙昼的手腕：“热么？”
&ep;&ep;杜昙昼被他大胆的动作惊到，“……什么？”
&ep;&ep;“我说，我的手热么？”
&ep;&ep;莫迟修长笔直的手指握在他手腕上，掌心带来灼热的温度。
&ep;&ep;“……热。”
&ep;&ep;莫迟松开他的手腕：“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热的，而且我吹惯了关外的风，西常山谷里这点冷意，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手炉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ep;&ep;说完，转身向马场走去。
&ep;&ep;杜琢拴好马，转过头来一看，自家主人居然破天荒地拿了个手炉，动作一顿，心头不由地涌起暖意。
&ep;&ep;杜昙昼武将出身，身体好得惊人，再冷的天也用不上这东西，一定是看在他冬天赶车辛苦，专门为他准备的。
&ep;&ep;“多谢大人！”杜琢很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手炉：“大人真是宽仁待下，杜琢感激不尽。”
&ep;&ep;杜昙昼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呆滞：“……哦，你……赶车辛苦了，拿去暖暖手吧。”
&ep;&ep;杜琢喜滋滋地抱着手炉，也跟着往马场走去。
&ep;&ep;而杜昙昼站在原地，还在回想刚才的事。
&ep;&ep;莫迟皮肤白皙，面容清秀，眼睛又大又圆，加上略微上挑的眼尾，光看五官，是相当柔和的面相。
&ep;&ep;但他身材劲瘦，骨架极薄，行动坐卧皆干脆利落，又像是锋利的薄刃，平时藏于匣中，一旦出手必定刀刀见血。
&ep;&ep;可美中不足的是，这把宝刀却布满划痕：
&ep;&ep;莫迟的手指纤细笔直，指尖天生是淡粉色，明明是非常漂亮的一双手，手背上却有着数道伤痕。
&ep;&ep;那些痕迹有新有旧，是不同的利器在不同的时间段留下的，由于肤色白，这些伤疤在他身上尤其显得触目惊心。
&ep;&ep;比起他的手背，更让杜昙昼心惊的，是他粗糙的手掌——莫迟掌心的皮肤粗糙不堪，遍布老茧，只在他手腕轻轻一握，就留下了轻微的痛感。
&ep;&ep;杜昙昼也习武，也上过战场，在军中，只有那些刀法高强的精锐军士，由于常年练刀杀敌，才会在掌心留下坚硬的茧。
&ep;&ep;而杜昙昼见过的刀法最精的将士，也没有这样伤痕累累的一双手。
&ep;&ep;他望着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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