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赵夫人高举双手,颤抖着接下圣旨,“妾身……接旨。”

&ep;&ep;“快把夫人扶起来吧。”杜昙昼低声说:“翊卫都是粗人,行事难免粗鲁,如有惊扰到夫人之处,还望见谅。”

&ep;&ep;赵夫人的嘴唇都在发抖,双手紧紧抱着圣旨,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杜侍郎可否告知,赵慎与公爹究竟犯了何等大罪?居然会……上达天听?”

&ep;&ep;杜昙昼神色不动,直说:“此事临台还在调查,夫人稍安勿躁,赵将军父子若是清白无辜,自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ep;&ep;远处,后院的翊卫突然大喊一声:“大人!这里有发现!”

&ep;&ep;说着,提着什么东西奔跑过来。

&ep;&ep;杜昙昼一眼看清他手中之物,立刻抬手用衣袖挡住赵夫人的视线:“别看!”

&ep;&ep;赵夫人于是没有见到,那翊卫手里拎着的,分明是颗人头!

&ep;&ep;院中胆小的侍女被吓得尖叫。

&ep;&ep;杜昙昼斥道:“没规没矩!赵夫人还身怀有孕,怎能见到此物?还不快遮起来!”

&ep;&ep;旁边几个翊卫马上找了块破麻布,将人头包住。

&ep;&ep;杜昙昼缓声对赵夫人道:“夫人请先回屋吧,天寒地冻,莫要受了风寒。”

&ep;&ep;胆子大些的丫鬟见事态严肃,赶紧围上来,把赵夫人送回了房中。

&ep;&ep;杜昙昼拔腿走到人头面前,撩开麻布一看,这颗头颅正是武库看守唐达的首级。

&ep;&ep;“在何处发现的?”

&ep;&ep;翊卫:“回大人,在后院池边的花坛里。”

&ep;&ep;“大人!”就在此时,又有翊卫来报:“属下在书房寻到几封家信,还有几张银号的存票,请大人过目。”

&ep;&ep;存票是京城昌安济商号所开,写明赵慎曾在商号内存了几千两银子。

&ep;&ep;杜昙昼数了数,正好和在中心醉库房找到的银票对上。

&ep;&ep;他的心猛地一沉。

&ep;&ep;又打开家信一目十行看下去,越看越心惊,几封信与嵇燃所说无误,都是父子俩密谋谋反的内容。

&ep;&ep;事情到了如今地步,可以说人证物证俱全,算得上铁证如山了。

&ep;&ep;一个时辰后,皇宫川泽殿。

&ep;&ep;不管平时脾气再温和、性情再宽厚,真遇到边关守将谋反之事,就是天底下最温柔的皇帝,也要大发雷霆了。

&ep;&ep;褚琮生气地问:“杜昙昼,你说!朕有哪里对不起赵将军,让他恩将仇报!不惜勾结焉弥人都要造反!”

&ep;&ep;“陛下息怒。”杜昙昼平静道:“此事还有许多疑点,比如臣在坛山下遇到的那伙凶徒究竟是谁派来?比如闯进郡主府的杀手又是何来头?还有,与唐达同时失踪的另一个武器库护卫,现在又身在何处?”

&ep;&ep;褚琮眼睛一瞪:“你还在替他说话?哪有什么疑点,那些人不都是赵青池派来杀你灭口的吗?朕看,根本是证据确凿,人赃俱获!”

&ep;&ep;杜昙昼正要开口,冷容从殿外匆匆赶到。

&ep;&ep;杜昙昼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暗皱眉:怎么上哪儿都有这老头的事?

&ep;&ep;冷容身为尚书省长官,总领六部,协理全国政务,消息灵通些也正常。

&ep;&ep;冷大人心急如火,见到皇帝就说:“臣听闻了赵将军的事,连夜从家中赶来,就是想劝陛下务必谨慎处置!”

&ep;&ep;杜昙昼眉峰一挑,这老头今天不是来火上浇油的?

&ep;&ep;皇帝拉下脸:“冷大人何出此言?前几日你不还劝朕严惩不贷吗?”

&ep;&ep;“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冷容道:“当时尚无证据能够定赵青池的罪,现在真凭实据全都摆在眼前,说明赵青池的确有不臣之心,陛下此刻千万要稳住他和他的家人,决不能走漏风声,否则老臣担心他铤而走险!”

&ep;&ep;“行了!你们一个个都要朕谨慎谨慎,朕还不谨慎吗?之前赵慎的事出来,朕都没敢声张,只能让临台暗中调查,眼下赵青池父子都欺负到朕头上了,朕退无可退,还能如何再慎重?!”

&ep;&ep;冷容还要劝几句。

&ep;&ep;皇帝猛一抬手:“别说了,传朕旨意,命禁军秘密前往毓州,将赵青池带入京城!”

&ep;&ep;“遵旨!”

&ep;&ep;传令的小太监立刻跑走,向禁军都督宣读圣谕了。

&ep;&ep;杜昙叩首:“陛下,并非微臣维护赵将军,只是此事确有不少蹊跷之处,还望陛下等臣调查清楚,再做最后的决断。”

&ep;&ep;冷容破天荒地居然在一旁帮腔:“微臣同意杜侍郎的话,赵青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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