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但跟让莫迟移不开眼睛的,是他挥剑的凌厉与凶横,杜昙昼只要出剑,必定有血光四溅。

&ep;&ep;不多时,他的侧脸和衣袖上都沾满了血,让他俊美的面容满带杀伐之色,愈发显得傲然不可直视。

&ep;&ep;莫迟捂住肩膀的伤,后背一松,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热气。

&ep;&ep;不用再看,那群焉弥人不会是这样的杜昙昼的对手。

&ep;&ep;须臾后,山坡顶上还能站着喘气的,只剩下他和杜昙昼二人。

&ep;&ep;杜昙昼带着满手的血,远远向他看过来,两人的视线碰撞纠缠,彼此分离又缠绕。

&ep;&ep;杜昙昼甩掉剑上的血,喘了口气,对他道:“快过来!后面的人要追上来了!”

&ep;&ep;莫迟按住伤口上前,两人继续朝北面的断崖逃去。

&ep;&ep;此地离断崖尚有二里路,莫迟一边跑,一边感觉到背后的伤在往下淌血。

&ep;&ep;流出的血浸湿了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体上,被风一吹,冻得他不停发抖。

&ep;&ep;脚下踩到一个浅坑,莫迟身形一晃,险些往前栽倒在地。

&ep;&ep;杜昙昼看出他体力已至尽头,抓着他手臂往他身前一蹲,将他背在自己背上。

&ep;&ep;杜昙昼后背本就有伤,伤口表皮虽已收口不再出血,但内里离痊愈还早得很。

&ep;&ep;如今背了莫迟在后头,往前跑时他在背后一颠一颠,每一次都压在他的伤口上。

&ep;&ep;纵使杜昙昼咬牙狂奔,可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下来。

&ep;&ep;不一会儿,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杜昙昼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焉弥人追上来了。

&ep;&ep;耳畔响起隐约的流水声,脚下踩的不再是光秃秃的泥土地,而是布满枯枝的斜坡。

&ep;&ep;杜昙昼意识到,他们离断崖不远了。

&ep;&ep;通往断崖的斜坡上,长满了芒草,如今冬季寒冷,芒草均已枯死,但仍有许多没有倒伏,形成了大片的枯芒草荡。

&ep;&ep;疼痛分走了杜昙昼的注意力,等到前方有几个焉弥人从芒草荡里突然跳出来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被包围了。

&ep;&ep;莫迟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二人后背相抵,面朝着四周。

&ep;&ep;后方,正有更多的焉弥人追上来,而这次,吃过亏的焉弥军士没有给他们僵持的机会。

&ep;&ep;不等所有人来齐,围住他们的几人便杀了过来。

&ep;&ep;又是一番殊死搏斗,莫迟和杜昙昼都不同程度添了新伤,面前的几人是被他们打退了,可不远处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追上来。

&ep;&ep;“真是阴魂不散!”杜昙昼学着莫迟骂道。

&ep;&ep;而莫迟已然站不住了,他身形倏然一晃,猛地把刀插在地上,却还是支撑不住,单膝了下去。

&ep;&ep;“莫迟!”杜昙昼一个箭步上去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ep;&ep;“……没什么,断崖就在前面,你快走吧。”莫迟气若游丝,像是在忍耐剧烈的疼痛。

&ep;&ep;杜昙昼立马想起他的旧伤,每逢深夜入睡前,他都要抽一管烟才能睡着,作为烟丝的草药能缓解他的痛楚。

&ep;&ep;可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今日根本没工夫抽烟管,想来是旧伤发作,这才疼痛难耐。

&ep;&ep;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他和莫迟都要死在这里了。

&ep;&ep;杜昙昼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逃生之策。

&ep;&ep;忽然间,他注意到莫迟今天穿的衣服,和他的内衫颜色一样。

&ep;&ep;杜昙昼脑中灵光一闪,既然焉弥人的目标是莫迟,只要他扮成莫迟的样子,不就能引开他们,让莫迟得以逃脱了吗?

&ep;&ep;杜昙昼一把扯去外袍,露出下面的皂色内衫,他将外袍披在浑身发抖的莫迟背上,急急对他讲:“再坚持一会儿!等我引开他们,你就趁机跑向断崖,崖顶距热泉河面不到一丈高,你什么都不用想,直接跳下去就是!顺着河往下不过五里就是城北驿站!你到了那儿,就说是临台侍郎的护卫,他们自会救你!”

&ep;&ep;“你要干什么?!”莫迟又惊又疑。

&ep;&ep;杜昙昼突然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我说过,至少对我而言,你的命是非常重要的。”

&ep;&ep;他站起来,对着追兵大喊了一句焉弥语:“我在这里!”

&ep;&ep;转身向远方跑去。

&ep;&ep;第18章“莫迟!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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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杜昙昼会说的焉弥语不多,那句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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