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走着走着,远离了人群喧嚣,走入一片小树林。

&ep;&ep;四周清幽寂静,仿佛与世隔绝,程苏然闭上眼,深深吸入一口纯净无污染的空气,慢慢吐出来,顿时缓解了胸口的沉闷。

&ep;&ep;前面有个小凉亭,她踩着几片零散的落叶走过去,掏出纸巾擦了擦石台上的灰,坐下来。

&ep;&ep;脑子里空空的。

&ep;&ep;静坐许久,程苏然渐渐想起江虞,想起种种,心底蓦地涌起巨大的孤独感。

&ep;&ep;她以为自己很独立,一个人上课下课,一个人吃饭散步,一个人打工赚钱,一个人解决全部。可即使是这么独立了,时间被安排占据得满满的,她的精神世界也依然贫瘠荒芜。

&ep;&ep;她很容易依赖上某个人,以前,是一个同学,或者一个笔友,现在

&ep;&ep;是她的金主。

&ep;&ep;这就是依赖吧?

&ep;&ep;在意对方不回消息,在意对方与别人亲近,在意对方在两个人之间没有选择她。光是想着这些,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了。

&ep;&ep;只有在没人的地方才能肆无忌惮。

&ep;&ep;她真矫情,真没用。

&ep;&ep;醒醒吧,那可是金主,最无情的人,最不该抱有期待的人。再过两个月,摆脱了那个人的影子,时间会带走一切。

&ep;&ep;程苏然抹了把泪,张开嘴,大口呼吸,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ep;&ep;凉风吻干了她的泪痕。

&ep;&ep;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四周高耸的树木直入云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进来,投下斑驳的影子。

&ep;&ep;坐了一会儿,程苏然起身继续往前走,视线逐渐开阔,眼前出现了一片湖泊。

&ep;&ep;水面倒映着天空的影子,游船拉出长长的波纹。

&ep;&ep;湖上有座桥,程苏然在中间停留了片刻,继续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休息够再走,不知走了多久,再次来到一片树林。

&ep;&ep;这片树林更茂盛,杂草丛生,几乎看不见路,枯枝落叶上堆满了鸟粪。

&ep;&ep;一直到前方实在无路可走,程苏然才停下来,环顾四周。

&ep;&ep;这是哪儿?

&ep;&ep;好像迷路了。

&ep;&ep;她拿出手机,打开导航,页面却一片空白,显示网络故障。

&ep;&ep;一看右上角,不仅没有数据流量图标,通讯信号也没有。

&ep;&ep;程苏然心慌不已,原地转了个圈,目光一扫,只觉得周围每棵树都长得一模一样。她脑子发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ep;&ep;六点了。

&ep;&ep;怕迷路得更深,她不敢乱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ep;&ep;天色渐渐暗下来,浓荫遮住了黄昏最后一丝光亮,树林子里阴森森的,有些瘆人。

&ep;&ep;咕噜

&ep;&ep;肚子在叫。

&ep;&ep;此时百鸟归巢,林间充斥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眼看天就要全黑了。程苏然强迫自己冷静,捡了一块还算锋利的石头,在旁边树干上画了一个圈,再画了个朝向身后的箭头。

&ep;&ep;然后,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ep;&ep;每走过一棵树,就在树干上画圈和箭头,再回头看看前一棵画过的树,确认自己没有偏离方向。

&ep;&ep;直到天完全黑透。

&ep;&ep;整片树林安静下来。

&ep;&ep;四周漆黑一片,只隐约看得见树木的轮廓,程苏然放慢脚步,手心渗出的汗打湿了石头,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清脚下的杂草和枯叶。

&ep;&ep;再回头却看不清前一棵树的标志了。

&ep;&ep;以前听过某种说法,当人的视线受阻碍,无法看清身处的环境,也就是不借用任何辅助工具摸黑走路的情况下,会不知不觉向左偏离,一直偏一直偏,最后回到原点。

&ep;&ep;这就是所谓的鬼打墙。

&ep;&ep;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但程苏然越想越害怕,拼命给自己心理暗示我在走直线我快出去了

&ep;&ep;她想打开手机电筒,又害怕黑灯瞎火中突然照出个什么东西来,把自己吓半死,一边纠结一边慢慢往前走,看过的恐怖片画面一股脑儿涌入记忆里。

&ep;&ep;山间夜晚温度低,一阵阵凉风吹过来,她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靠着一棵树坐下来休息。

&ep;&ep;没带水,没有食物,又冷又饿。

&ep;&ep;程苏然自认是无神主义者,但人类对黑暗与未知的恐惧深深可在基因里,她抵抗不了恐惧本能,越怕越想,越想越怕,最后索性背起了社会主义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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