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霁霄为道侣剔鱼刺,只是淡笑听着。

&ep;&ep;一起喝过酒,有些话就容易开口了,赤初叹道:

&ep;&ep;“三年前,灵山告诉心腹部下,雪山大王打算和人族联姻,有意以圣雪山以南的土地做聘礼,迎娶人间剑尊。百年前寒门城初见一面,雪山大王对其一直念念不忘,江山初定,就迫不及待下手了……”

&ep;&ep;霁霄微微一怔,孟雪里呛得连连咳嗽:“怪不得那阵子,总有妖问我,觉得霁霄真人怎么样。原来是试探我。”

&ep;&ep;霁霄:“你怎么说?”

&ep;&ep;“实话实说,说你很好看啊!”

&ep;&ep;霁霄无语,“好看”算什么评价,听上去就像色令智昏的妖王。

&ep;&ep;飞羽接着道:“灵山说,为了妖族的未来,他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他向心腹部下,许诺财富和地位,后来参与此事的小妖,陆续被他灭口了。不明真相的外妖,只以为他向你提出挑战,光明正大打败、杀死了你。成王败寇,强者称王。”

&ep;&ep;孟雪里看着酒碗中明月:“我从没想过,他敬我的酒会有蛇毒。”

&ep;&ep;那夜雪山大王受好友灵山邀请,参加灵山生辰晚宴,酒过三巡,殿内群妖露出獠牙利爪,齐齐扑杀而来。雪山大王毒酒发作,妖力受制,全凭肉身强悍杀出一条血路,冲开殿门。群妖穷追不舍,直到界外之地。

&ep;&ep;赤初目露怜悯:“你还说我傻?他本来就是一条毒蛇呀。”

&ep;&ep;孟雪里想了想:“但我没有自己盖监狱自己住,这样看,还是你比较傻。”

&ep;&ep;飞羽不关心他们谁更傻,讨论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傻:“所以我们作为灵山大王的共同旧友,不,共同受害者,何年何月能报仇雪恨?”

&ep;&ep;赤初已经半醉:“我们兵临风月城下,复仇之战即将打响,虽然对手很强大,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ep;&ep;他说着左手拎起阮灰双耳:“我们兵强!”右手拎起碧游,“鸟壮!”

&ep;&ep;碧游化作原形,滑不留手地飞出魔掌,又被飞羽拦住。

&ep;&ep;飞羽问:“你我都是鸟类,但你知道区别吗?”

&ep;&ep;碧游小声道:“你是大妖,我是半妖。”

&ep;&ep;“不!”飞羽恨铁不成钢道,“你是小鸟,我是猛禽。做鸟妖,就要做猛禽。发怒时,根根羽毛炸起,你试试!”

&ep;&ep;碧游化作原形,炸成一颗小球:“够凶吗!”

&ep;&ep;阮灰在赤初手中扑腾爪子,颤颤反驳道:“可我就是吃素啊。”

&ep;&ep;孟雪里警告道:“不要随便拎我的伙计,除非是带他们逃命的时候。”

&ep;&ep;赤初松开手,捋捋阮灰兔耳的绒毛:“哥哥给你赔不是。小兔子,你有姻缘吗?”

&ep;&ep;阮灰:“没、没有。”

&ep;&ep;孟雪里抄起烤鱼的竹签扔赤初:“你还是不是妖,你连童工都不放过?!”

&ep;&ep;赤初偏头一躲,反手接下竹签剔牙:“我是看他单纯,好心提醒他!小兔子,你记住,越亲切温柔的大妖,越会骗妖。”

&ep;&ep;他又想起灵山大王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真情表达”,哄得自己倾心竭力修建镇妖塔,不由露出似哭似笑的神色:“呵,不谈感情,屁事没有!”

&ep;&ep;阮灰不太明白:“好,好的。”

&ep;&ep;“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赤初举起酒碗,揽过阮灰脖颈:“咱哥俩干了这碗酒,以后你就是我老弟,我就是你大哥。”

&ep;&ep;阮灰不至于害怕一个醉鬼,但食草类妖族近距离接触食肉类,难免产生本能地畏惧,于是他瑟瑟发抖:“你清醒点。我是一只兔子,怎么跟狐狸结拜?”

&ep;&ep;“不结拜也行。”狐狸对月相邀:“好儿子,跟爹走一个!”

&ep;&ep;阮灰欲哭无泪,捧起酒碗喝了。

&ep;&ep;夜月照竹林,露台群妖酩酊大醉,东倒西歪,显出或大、或小的原形。

&ep;&ep;白鹤瘫在凉丝丝的竹席上,张开巨大双翅:“快上来,我背你们飞上月亮!”

&ep;&ep;紫狐跳上白鹤后背:“我扶稳了,飞吧!我要重新开始,飞向新生活。”

&ep;&ep;阮灰说:“我也想飞,半妖也要有新生活。”他头顶翠鸟,跳向紫狐。

&ep;&ep;翠鸟不足巴掌大,灰兔也只有两尺长,灰兔坐在狐狸双耳之间,大小正合适,像找到一个柔软舒适的窝,翠鸟又窝在灰兔两耳之间。

&ep;&ep;狐狸头顶兔子,兔子头顶翠鸟,一个叠一个。最下面是趴伏在竹席上,酒气冲天,打鼾如雷的白鹤。

&ep;&ep;赤初醉眼朦胧:“飞慢点,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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