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里那个整天哄着她的表哥不见了,眼前这位是传说中乖戾阴骘的五公子,圣上的亲生子!他在圣上面前都敢甩脸色,何况是她!

&ep;&ep;一瞬之间,谢婉宁好像突然失去了儿时的伙伴,失去了那个两小无猜的情意。再也找不到那个哄着她,陪着她的表哥了。

&ep;&ep;“五公子,请自重!”谢婉宁忍着痛,直视着沈淮序的眼睛,倔强地说道。

&ep;&ep;她语气很重,重到要和他划清关系一样!

&ep;&ep;听到这话,沈淮序怔住了,才惊觉两人居然离得这么近,近到他能看清楚谢婉宁一根根卷翘的睫毛。她柔柔弱弱地被他大力地按在墙上,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望着他,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他心头一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下来。

&ep;&ep;谢婉宁眼中含着泪,推开他的胳膊,跑进了如意院。玉烟也不敢抬头看阴影下的沈淮序,也跟着跑了进去,顺手还将门关上了。

&ep;&ep;沈淮序怔忪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那么大力吗?原以为谢婉宁还像小时候那样,有什么不开心的会找他倾诉,会故意撒着娇让他去哄哄。

&ep;&ep;可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呢?长大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吗?连表哥都不叫了,那么郑重地叫他五公子,还想着逃离国公府……

&ep;&ep;“请自重,请自重!”沈淮序咬着牙,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只觉得气血上涌,一拳打在了墙上。

&ep;&ep;……

&ep;&ep;镇国公将手边的事情安排妥当,已经到亥时了。他匆匆回到凝辉院,打发走了守门的婆子,推开内室的门,发现苏氏穿戴整齐,正坐在灯下等他。

&ep;&ep;“安歇吧!”镇国公并没有发现异常。

&ep;&ep;苏氏掩住情绪,上前一边替他更衣,一边问道:“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ep;&ep;“不妨事,明日你派人先去普宁寺和主持说一声,老夫人暂住几日,务必安排妥当了。”

&ep;&ep;“是。”苏氏应下,心下盘算着说道:“怎么突然要去寺里住,是不是因为表小姐做的那个梦?”

&ep;&ep;“休得再说那个梦,明日也警告下府里的人,有胡说八道的一律卖到北疆去!”

&ep;&ep;苏氏手上的动作一停,她退后两步,打量着镇国公。

&ep;&ep;他们年少成婚,也曾如胶似漆过,也曾吵架翻脸过,如今年过半百,儿孙满堂,早就平淡如水了。镇国公洁身自好,从不纳妾狎妓,苏氏打理中馈,两人相得益彰。

&ep;&ep;可苏氏从未想过,她信重依赖的夫君,会将一件事隐瞒那么多年,将她从头到尾蒙在鼓里。要不是今天文氏说起那枚玉佩,她还发现不了端倪。

&ep;&ep;苏氏今天一天的心情就如海浪一样波涛汹涌。先前觉得老夫人派谢婉宁过来学打理中馈,还在她刚刚开口说府里没有银子的当下,很难不让她多想,对谢婉宁的到来自然没有好脸色。

&ep;&ep;上午处理对牌的时候,又故意在下人面前下了她的脸。只是个表小姐,再有老夫人宠爱又能怎样,还能越过了她去不成!

&ep;&ep;可揽月说,谢婉宁长了一双酷似她的眼睛。她就多动了一点心思。本想着这孩子如果弄错了,她就可以将她正大光明地赶出去。可又看到她那个长相,竟然有几分自己的影子,她就多心了。

&ep;&ep;先前谢婉宁一直病病歪歪的,行事胆小怯懦,一副小家子气,她很是看不上。可自从上次她病好了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温柔端庄,也开始不卑不亢起来。就连穿衣打扮都跟过去不一样了。

&ep;&ep;谢婉宁也有一枚青玉牡丹佩,这让她的心又不安起来。她从松鹤堂回来,就命人去库房调账册找玉佩,直找到天黑也没有找到。

&ep;&ep;“怎么了?”国公爷这时候发现了苏氏的异样,这么晚了,她一身正装,钗环也都没有摘下来,在等他?

&ep;&ep;“国公爷,我记得当初打造玉佩的时候,有一枚和老大老三一样的牡丹佩,还记得吗?”

&ep;&ep;“不记得了!”镇国公矢口否认。

&ep;&ep;“十六年前,国公爷拿走了这枚玉佩,国公爷怎么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