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上摆的酒菜,她一动未动。云弈和柳昊天在侧,二皇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就是拦着不让她走。

&ep;&ep;眼看沈淮序被拦在外面,她心急如焚,求助地望向云弈。

&ep;&ep;云弈则给她轻轻摇了摇头。

&ep;&ep;谢婉宁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从没有如这一刻般,渴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再不要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

&ep;&ep;沈淮序等在门外,船舱内忽然乐声奏起,妓子调笑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握紧了手里的剑。

&ep;&ep;年少时他曾经问过圣上,问他当年因何被调换出宫,他就不能如其他皇子那般,在宫中长大。

&ep;&ep;圣上三缄其口,讳莫如深,连镇国公都语焉不详。

&ep;&ep;他那时候就打听到宫中最受宠的二皇子,吃穿住用无一不精贵,光供他奴使的女史宦官就多达百人,住着最气派的宫殿,吃着最美味的佳肴,还有疼爱他的父皇和母妃……

&ep;&ep;他呢?不明不白地活在镇国公府,只能偷偷摸摸地享受父亲的温暖。他凭什么就不能正大光明地享受一个皇子应有待遇?如果说他的出生就是错,为什么非得让他活着,非得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就不能是镇国公的儿子?哪怕是养子也好!

&ep;&ep;他抗争过,却徒劳无功。命运已然馈赠,他就要自己努力活得有价值。当年汝弃我如敝屣,来日就算捧我当珍宝,我亦不屑一顾!

&ep;&ep;他偷偷和二皇子比较,努力学习课业,君子六艺五德四修八雅,他样样精通。终于,他以殿前司侍卫的身份进了宫。

&ep;&ep;他将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他的母妃。

&ep;&ep;他已然长大,再也不会问因何出宫这种蠢问题,既然他们都不说,那他只好自己查。从他出生那年查起,那年宫中发生的大事,民间的传闻,官牒文书他都查了一个遍。

&ep;&ep;最大的疑点指向永恩侯曹家。

&ep;&ep;十八年前,圣上还是六皇子时,从陵西起兵,诛杀叛党,杀入京城,和当时内阁首辅曹有德里应外合,登基称帝。次年,曹有德将爱女曹曦月送进后宫,被圣上封为皇贵妃。

&ep;&ep;曹有德作为内阁辅佐,曾辅佐过两任帝王,把持朝政多年,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女曹曦月容貌艳丽,独得圣宠,在后宫更是耀武耀威,后宫嫔妃无不避其锋芒,就连当年的皇后娘娘,都对她礼让三分。

&ep;&ep;那一年,皇后薨逝,嫡子大皇子摔伤了腿,落下了残疾,后宫妃嫔女史涉嫌悖逆,杀的杀,放的放,几乎换了一遍。最后,后宫凤玺落在了皇贵妃曹曦月的手中。次年,她生下了二皇子,曹家更是如日中天,其他世家难以望其项背。

&ep;&ep;沈淮序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将曹家过往悉数回想了一遍。

&ep;&ep;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里面歌舞乐声稍歇。他将剑鞘砸向船板,朗声道:“沈淮序请见殿下,南郊别院的桂花开了!听闻殿下甚爱桂香,想请殿下一观。”

&ep;&ep;二皇子闻声笑容一凛,他在南郊有座别院,里面养着几个人,院门口种着一棵桂树,这院子极其隐秘,他也不常去,这事儿沈淮序怎么查到的?莫非身边出了奸细?

&ep;&ep;二皇子给柳昊天递了个眼色。

&ep;&ep;柳昊天则是一惊,那别院是他给二皇子找的,先前他不知殿下用来做什么,后来知道后,只觉得恶心。他虽然是个纨绔,嘴巴毒一点,行事张扬了些,却从不欺凌弱小,尤其是那种还未成年的孩童!

&ep;&ep;就是别院这事,不知沈淮序是如何得知的。

&ep;&ep;沈淮序的名字自小就长在他耳朵里,父亲看到他时,必会唉声叹气,夸镇国公的五公子如何优秀,尔后对比着,将他贬得一无是处。

&ep;&ep;他打小就看不惯沈淮序,小时候就属他有能耐,明明都是勋贵子弟,你凭什么这么努力!渐渐地,他们这群纨绔们也不和他来往,还聚集起来,背地里每日刺上几句,仿佛这样就能心理平衡一样!

&ep;&ep;沈淮序等在门口,终于等到舱门缓缓开启,柳昊天阴沉着脸,迎在门口。

&ep;&ep;沈淮序从他身旁走过,连个眼神都未给他。

&ep;&ep;他大踏步走进舱内,迅速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目光在谢婉宁身上一凝,见她端坐着并无异样,这才规规矩矩向二皇子行礼。

&ep;&ep;“今日是什么风,竟将我父皇身边的第一宠臣给刮来了!来人,给五公子看座!”二皇子咬着牙说道。

&ep;&ep;沈淮序立在中央,并未落座,而是拱着手道:“不敢搅扰殿下的雅兴,实在是家中祖母挂念表妹,还请殿下允准在下带表妹归家!”

&ep;&ep;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齐刷刷看向坐在下首的谢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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