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早已没了石榴果,树叶也开始发黄掉落。

&ep;&ep;“这两棵石榴树也结不了几个果子了,本想砍了的,老爷说石榴树寓意好,就让人一直种着。”

&ep;&ep;谢婉宁心里叹息,石榴树还在,没了果子,少了小时候那个味道。她心情低落,目光扫视了一圈,正想转身,忽然发现树后隐藏着一道暗门。

&ep;&ep;那暗门被枝繁叶茂的石榴树遮掩大半,又被满墙的爬山虎遮盖住。后院花草树木都经过精心修剪,干净整洁,唯有这道门前杂草横生,无人修剪,好生奇怪。

&ep;&ep;谢婉宁只做未见,感叹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ep;&ep;来到花厅,几人按宾主就座,魏夫人又叫来了年仅十岁的魏小姐慧娘相陪,便吩咐上菜。

&ep;&ep;魏夫人端起酒杯,道:“本来前几日就想邀请两位小姐,谢小姐病着就拖到了今日,听老爷说,二皇子打了胜仗,活捉了叛军头目,这才敢饮宴,邀请两位小姐前来,一同庆祝!”

&ep;&ep;“二皇子胜了?”沈如歌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胜仗,抬眼看了一眼谢婉宁,见她神色如常,心里微微惊讶,表姐这么淡定从容,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ep;&ep;谢婉宁跟着微笑道:“当真可喜可贺,魏夫人勿怪,我身子不好,不能饮酒,能否以茶代酒?”

&ep;&ep;“这酒是果酒,连我们家的慧娘饮了都不妨事,如果谢小姐实在不便,也不勉强,还是身子要紧!”魏夫人略微劝了一劝,就命丫鬟撤下了谢婉宁的酒杯,换了一壶花茶上来。

&ep;&ep;谢婉宁处处留着小心,沾口的东西也是魏夫人夹过的菜,好在她以身子不好为借口,没有吃多少。茶水也只略沾了沾嘴唇,又暗中吐到了帕子上。

&ep;&ep;酒过三巡,谢婉宁以更衣为由,出来透气。

&ep;&ep;玉烟跟在身后,左右瞧着无人,将一个纸条塞进她手里,“小姐,这是刚刚在花厅一个小丫鬟塞给我的。”

&ep;&ep;谢婉宁急忙打开一看,赫然是沈淮序的字迹,约她戌时在后院石榴树下相见。

&ep;&ep;还有半个时辰,谢婉宁左右四顾,心神不宁起来。

&ep;&ep;不对!她猛然回神,表哥昨日才刚刚走,不可能这么快折返,而且这个见面的法子,也不是表哥的做派!

&ep;&ep;笔迹确是沈淮序的笔迹,如果想掩人耳目,何须这么大费周章地传递消息?这其中必然有诈!

&ep;&ep;谢婉宁和玉烟耳语一番,佯装慌张,却又遮遮掩掩地返回花厅。

&ep;&ep;第50章第50章

&ep;&ep;前院,魏大人拉着沈锐骆的手,攀着交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着苦。

&ep;&ep;他说他是寒门进士出身,幼时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奈何家里穷困潦倒,中举后,朝中无人无门路,又无银钱疏通关系,使他一直空悬没有合适的去处。

&ep;&ep;好在他岳父慧眼识珠,榜下捉婿,不计较他是寒门出身,将小女嫁给他。成婚后,岳家在吏部打点关系,他这才开始有了起色。

&ep;&ep;成亲后他方知,岳父原是京城小吏,本着长远考虑,望他以后能飞黄腾达提携一把岳家。

&ep;&ep;他这几年辗转了几个地方,手中无银无人,在盘根错节的官场中不得上峰欢喜,尽管有个好名声,却迟迟提拔不上去,在县丞的位置上蹉跎了好几年。

&ep;&ep;沈锐骆不动声色地附和着,和他一杯一杯喝酒,怜他命苦郁郁不得志。

&ep;&ep;云弈看着魏大人和沈大人推杯换盏,心里却想着昨日云家送来的魏大人的生平,而他所知的魏大人,可不是个郁郁不得志、遭遇同僚倾轧的人!

&ep;&ep;魏经武是寒门进士出身不错,可他十分有能耐,三甲同进士,靠脸迷惑了吏部书吏之女,成了他的乘龙快婿。

&ep;&ep;靠着书吏在吏部的这层关系,选官后到了地方,或许是穷怕了,进而大肆敛财,迅速聚敛了不少财富。

&ep;&ep;他深知自己能力不足,官职越往上走,越是艰难,索性在县丞的位置上,他还能游刃有余。

&ep;&ep;也正因为尝到了甜头,才会甘愿在七品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好几年。对外廉洁清正,也就蒙蔽一些无知的百姓,实际贪得无厌,打过交道的云家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