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一直在身后看着他,及时伸手帮助。

&ep;&ep;少年眉开眼笑,问他:“横姐,你是不是每年都出来旅游好几次?”

&ep;&ep;“当然不是,我今年也就出来了这一回。”

&ep;&ep;“我以为你的工作需要全世界飞。”于燃稍微俯下身子,抵挡海浪的冲击力。

&ep;&ep;楚珩淡笑道:“以为我取材吗?很少有那个闲心,工作稳定下来后每周都是多到画不完的稿子,能好好睡觉就不容易了。”

&ep;&ep;她所诉说的辛苦其实在于燃听来是一种充实,绝大多数人都希望每天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能赖以为生就更好不过。但是对于楚珩来说,“喜欢”两字已经逐渐成为负担,正因喜欢,所以摆脱不开,她已经不满足于仅仅依赖画画生存,而是对事业有更高的期待。

&ep;&ep;可现实往往不能顺遂,一旦遇到挫折和瓶颈,她都要遭受痛苦。为了前途着想,她不敢直接公开工作室的霸王条款,这关乎一种不平等的诚信,谁去当挑战规则的人,谁就一定会被业内谴责。

&ep;&ep;于燃在海边捡到了一颗宝蓝色的半透明石头,他兴奋地拿给楚珩看,被对方告知这只是一块海玻璃,经过水流和沙石的打磨,才有了圆润的外表。

&ep;&ep;“没事儿,我就当它是宝石!”于燃毫不介意,捧在手心端详。

&ep;&ep;楚珩戴上墨镜,问于燃:“你家长是完全不支持你去艺考,还是有商量余地呢?”

&ep;&ep;“我也不清楚,我爸好像没意见,我妈就难办多了。”

&ep;&ep;“我当年也是,我爸妈很瞧不起我的目标,也不许我在家弄颜料画画。报名那天,我偷偷半夜跑出去,在网吧过夜,等天亮了就去交费。”楚珩回忆道,“还好那年容港的竞争不大,我在央美的成绩也行,运气好考上了。”

&ep;&ep;她转头告诉于燃:“画画这种事,自学肯定不行的,‘天赋’这个东西在普通人的范围里区别不大,只有努力才能拉开差距。”

&ep;&ep;“嗯,我明白。”

&ep;&ep;楚珩抬手拨顺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又问:“如果你明年没有考上,或者根本没去考,你打算怎么办?复读,还是只走文化课?”

&ep;&ep;“当然是正常高考,我可不想再学习一年了!”于燃一边低头寻找着什么,一边说话,“先试着考上一个大学,以后自由的时间就多了……而且成年还能打工,攒一攒可以出去上课。”

&ep;&ep;“如果到了大学,你发现还有更吸引你的爱好呢?”

&ep;&ep;“不会有的。”于燃笃定地说,“我这辈子一定要实现梦想。”

&ep;&ep;楚珩凝视男生清秀的脸,缓慢道:“我以前也那么想过。”

&ep;&ep;在和于燃一样的年纪时,她也曾默默立下豪言壮志,可是现如今再提起年少的目标,只剩下“不切实际”四个字提醒她要学会务实。

&ep;&ep;海水又涨上来,嬉闹的人群向后撤退。白色的浪花层层卷起,楚珩摘下墨镜,眺望远方,情不自禁地跟于燃说:“你看,最尽头好像能通往另一个世界一样,我每次看见海,都想去另一边。”

&ep;&ep;于燃迟疑了一下,猛然跑出两步,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急迫地喊道:“别想不开干傻事!”

&ep;&ep;楚珩失笑,推开他,转身往干燥的地方走。

&ep;&ep;于燃跟上去后,听见楚珩转头问:“要不要我教你?”

&ep;&ep;“什么?”

&ep;&ep;“水粉和素描,你艺考需要的。”楚珩笑着说,“反正我估计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接不到新工作了。”

&ep;&ep;于燃倏地停下脚步。

&ep;&ep;滴水丹屏的海水澄澈见底,雪白的泡沫汹涌地冲到岸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地消散。

&ep;&ep;“哥!”于烬刚体验完珊瑚礁潜水,急冲冲跑过来,“我嘴又疼了!救我!给我抹药!”

&ep;&ep;他能重新接触地面空气,便一个劲儿地深呼吸,于燃扭脸一看,他两边鼻翼都吸瘪了。

&ep;&ep;于燃没理会他,只掏出口袋里的药膏递过去,然后面向楚珩认真道:“我会付学费的。”

&ep;&ep;话是这么说,但于燃并不知道一线画师的教学价值多少钱。于烬凑热闹问“什么学费”,两人却都无视了男孩的好奇心,在一旁细聊起来。

&ep;&ep;往回走的路上,于烬还不停追问,于燃正在沉思,完全没注意到台阶上迎面走来一个人。

&ep;&ep;楚眠停住,低头将一颗椰奶冻塞进于燃怀里,皱眉问:“你拖鞋呢?”

&ep;&ep;于燃回过神儿,仰起脸解释:“被冲掉了,没找着。”

&ep;&ep;“小心地上有玻璃。”

&ep;&ep;他的话让于燃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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