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想到啊,你才工作短短几年,就已经变成别人口中那种行尸走肉的成年人。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p;&ep;明纱没看出来哪里值得高兴的,她昨晚一宿没睡,这会儿有点神经衰弱,实在懒得思考问题,沉默着把自己捯饬一番,就回客厅给自己舀了碗粥。

&ep;&ep;姜芯抬头看见她苍白的脸,惊呼一声:“靠,你肾虚啊,怎么看起来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ep;&ep;明纱揉了揉太阳穴:“行尸走肉的成年人嘛,都被工作榨干了,哪来的精气神。”

&ep;&ep;闻言,姜芯突然放下筷子,凑过来仔细观察她的脸,贱兮兮道:“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肾……”

&ep;&ep;“打住。”明纱眼疾手快地夹起一个生煎包塞进姜芯嘴里,“你是不是又想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

&ep;&ep;姜芯咬了口生煎包,含糊道:“哪有,我开玩笑的啦,我只系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剧院听戏。”

&ep;&ep;明纱:“听戏?你确定?”

&ep;&ep;姜芯:“哎,别那么看我,票是我同事买的。她这周约了人,结果那人放她鸽子,所以她就把票转送给我了。”

&ep;&ep;明纱:“我就说,平时也完全看不出来你是剧院的付费用户。”

&ep;&ep;姜芯从包里取出两张票,得意地甩了甩,嘟囔道:“你就直接说要不要去嘛?我要是有男朋友,也轮不到你。”

&ep;&ep;明纱从姜芯手里抽了一张票出来,垂眸看了眼说:“当然要去。”

&ep;&ep;她失业又失眠,宅在家里完全不知道能做什么,姜芯虽不明说,但也想借机带她出去放松心情。

&ep;&ep;剧院离她们住的小区有些远,然而像明纱这样的穷苦打工人,向来都是能坐地铁就坚决不打车。所以,她和姜芯吃完饭,就提前出发了。

&ep;&ep;地铁11号线可以直达剧院。

&ep;&ep;她们从地铁口出来往前走几百米,便看见了剧院的路标牌子。

&ep;&ep;“终于到了。”姜芯指着不远处的建筑说:“要不你先进去找好位置,我去买瓶水。”

&ep;&ep;姜芯是看剧听戏嘴里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觉得自在的那种人,但是这家剧院禁止携带饮料食物入内,瓶装纯净水倒是勉强可以。

&ep;&ep;明纱说:“记得顺便我买包纸巾。”

&ep;&ep;姜芯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ep;&ep;目送姜芯小跑着进了旁边超市,明纱收回目光,转身踩着高跟靴拾阶而上,鞋底敲击地面发出机械而重复的声响,与汽车鸣笛声、来往人群的嘈杂声混做一团。

&ep;&ep;明纱愣在当地,突然没来由的紧张、焦躁、不安。

&ep;&ep;长期两点一线的工作习惯,让她对陌生环境产生了畏惧。

&ep;&ep;明纱忍住想要掉头回去的冲动,僵硬地跟在检票口的人群后面乖乖排队,好在这个点排队的人不算特别多,才等了一小会儿就轮到她检票了。

&ep;&ep;明纱深吸气上前一步,向工作人员展示门票。

&ep;&ep;工作人员粗略地看了一眼说:“进去吧。”

&ep;&ep;明纱拽着门票的手,一下就放松了下来。

&ep;&ep;从检票口进来,跟着指示牌走,很顺利就进了剧院演出大厅。

&ep;&ep;室内灯光暗淡,温度有些低,暗红色的海绵座椅整齐排列着,丝绒质地的暖色帷幕在舞台后边高高挂起,模糊光影将浮雕壁画衬得华丽而旖旎。

&ep;&ep;姜芯的同事难得斥巨资定了前排正中央的位置,可以近距离观赏戏曲演出。

&ep;&ep;明纱找到位置坐下,安静的等了会儿,就见姜芯拿着水和纸进来,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ep;&ep;“给,这是你的纸巾。”

&ep;&ep;明纱接过纸巾,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ep;&ep;下午两点多,灯光暗下来,忽然,身后有人说:“好戏要开始喽。”

&ep;&ep;话落,一阵开场锣鼓响,演员们粉墨登场,圆润动听的唱腔从台上传来,时断时续,宛如春雨潇潇渐入耳中,扣人心弦,唱绝四座。

&ep;&ep;明纱望着台上云步蹁跹的美艳花旦,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ep;&ep;早些年,她也听过类似的唱腔。

&ep;&ep;那时她还小,跟着爷爷奶奶住在青砖灰瓦马头墙的江南小镇。

&ep;&ep;镇上百来户人家,贫富有别。他们家刚好是穷的那批,穷得连一台彩色电视机都舍不得买,所以她很羡慕邻居。

&ep;&ep;邻居家住着一对中年夫妇,从城里搬来的,带了台大屏彩色电视机。他们夫妇似乎偏爱戏曲频道,下雨天总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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