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傅臻连叫了两声,车姨才回过神来。她理了理头发,不想叫小辈看去自己狼狈的模样,声音透着点疲惫沙哑,整理好情绪强装热情道:“糖糖来啦,晚饭吃过没有,要不要在阿姨家吃点?”

&ep;&ep;傅臻还没从眼前这股陌生劲中恢复过来,没敢走近,只是贴着门边弱弱道:“车姨,我是来找车辰希的,他在家吗?”

&ep;&ep;车姨吸了吸鼻子,“辰希在楼上房间,糖糖,你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

&ep;&ep;……

&ep;&ep;傅臻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是浓厚的酒味,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半敞的窗帘处透进一丝窗外月亮的微光。她在墙边摸索了一下,找到电灯的开关。

&ep;&ep;“咔哒”一声,房间大亮。

&ep;&ep;车辰希颓然地瘫在床沿的地板上,地上散落着几个啤酒罐,纵乱不堪。感受到屋内突然亮起的光亮,他轻扯了一下眼皮,恍若一摊死水,眸底一丝波动都没有。

&ep;&ep;看到是她,他就像谈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再平淡不过地道:“哦,糖糖啊……抱歉,今天出了点事,本来应该去接你的。”

&ep;&ep;傅臻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车辰希,嘴唇翕动了一下,终是什么都没说,把礼物盒轻轻地放到一边,就来到他身边并肩坐下。

&ep;&ep;她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了一罐啤酒,吃力地打开易拉罐,小小地喝了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

&ep;&ep;车辰希从她手中夺过易拉罐,脾气暴躁,却总算是有了起伏,“不会喝就不要乱喝。”

&ep;&ep;傅臻静静地看着他,难得在他的训斥下没有反驳,半晌,她扯扯他的袖子,“车辰希,你没事吧……”

&ep;&ep;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真诚和关心全部写在表面,没有半分虚假。

&ep;&ep;车辰希顿了顿,凝着她长叹了口气,揉揉她的脑袋,充满无奈,沙哑道:“我没事。”

&ep;&ep;“骗人。”傅臻执拗地盯着他,颇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意思。

&ep;&ep;车辰希眼睫轻闪,狼狈地躲开她的视线,望向窗外。像是压抑喷薄而出的情绪,他仰头连灌了好几口啤酒。汁水顺着他的喉结,滑入脖颈,最后浸湿一隅衣领。

&ep;&ep;但他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似的,顾自喝着,灌完一瓶,又开了一瓶。

&ep;&ep;傅臻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看着车车隐忍压抑的模样,她憋着嘴,莫名有些想哭。

&ep;&ep;她跪起身,挪到车辰希身边,郑重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小手像大人鼓励小孩一般,抚摸着他的头发,“车车,会变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ep;&ep;车辰希的身子僵硬了片刻,没动。

&ep;&ep;许久,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傅臻怀里传出,那是沉寂太久之后的崩溃:“他骗了我们那么久……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今天都找到家了……明明我妈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要受他们的屈辱和打骂……”

&ep;&ep;“糖糖,我恨,我真的好恨啊……我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一直哭着向他们求饶……”

&ep;&ep;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时不时传来一声压抑的哽咽。

&ep;&ep;傅臻只是拍打着他的背,让他尽情发泄。

&ep;&ep;她从小就知道,车爸爸在车辰希心中顶天立地的地位,但她没想到,车爸爸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多年来一直游刃玩弄于两个家庭。

&ep;&ep;什么工作,什么出差都是骗人的,他在另一个城市拥有另一个家庭,那个女人给他带来了无上的金钱和荣耀,偶尔腻了、倦了,便回来感受一番亲情的温暖。

&ep;&ep;她一想到小时候每次车叔叔回洛城时,车车那得意炫耀的小表情,就感到一阵心疼。他一直敬佩憧憬的父亲,没想到是世界上最狠心、最坏的人。方才楼下车阿姨那泪流满面的模样更是让她难以忘怀。

&ep;&ep;“没事了,车车,不是你的错……”她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安慰。

&ep;&ep;……

&ep;&ep;许久,傅臻阖上车辰希房间的门退了出来,车阿姨在楼梯口已经徘徊了许久,看到她出来,止不住迎上去,脸上的神□□言又止,“怎,怎么样,辰希他还好吗……”

&ep;&ep;傅臻勉力扯开嘴角,宽慰道:“没事了,他已经睡下了。”

&ep;&ep;车姨松了口气,“谢谢你糖糖……没有你阿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ep;&ep;“车车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车姨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ep;&ep;“是是。”车姨点头连连应下,难过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ep;&ep;车姨把傅臻一直送到路口,这才折回自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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