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欧嬷嬷一听,面色一变,对着小丫鬟厉声说道:“翠晴,切不可如此说世子。”

&ep;&ep;“翠晴说错了吗?”崔娆此时脸上的表情淡漠,唇边噙着一丝冷笑:“赵斐为了林雁归扔下我,难道不该怪他?”

&ep;&ep;“这……世子不是将马车给了夫人吗?”欧嬷嬷辩解道:“他和林夫人可是走的路呢。”

&ep;&ep;崔娆一声冷笑:“他把马车给我,你以为他是为我好吗?我现在想来,赵斐怕是想利用我坐马车引开追兵,他和林雁归走小路一早便逃远了。”

&ep;&ep;欧嬷嬷听崔娆这么说,也不敢反驳,只得讪讪说道:“夫人想多了,世子不可能这么狠心的。不过,林夫人身边有晟郎,世子自然要多费心照顾她们母子的。”

&ep;&ep;说到这里,欧嬷嬷看了看崔娆,心里道,谁叫你崔娆过门三年都没能生下一子半女,自然怪不得世子会舍了你。只是欧嬷嬷也想不明白,这崔娆明明比林雁归长得美貌许多,怎么就是栓不住世子的心呢?

&ep;&ep;欧嬷嬷这话里的意思,崔娆哪能听不懂?只是这欧嬷嬷不知道,赵斐心里只有林雁归,从来都没有碰到她,自己虽然嫁给赵斐三年,却到如今仍然是处子之身。可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崔娆冷冷一笑,未有搭话。

&ep;&ep;突然,翠晴收起眼泪,激动地伸出手指,指着追兵的方向,兴奋地叫了起来:“夫人,带兵追我们的,好像是谢家三公子呢。”

&ep;&ep;崔娆听到翠晴的话,神情一怔,然后抬眼望向远方。一个身着银雪鳞甲的年轻男子正从马上跃下。

&ep;&ep;那身影,那动作,她曾经是那样熟悉,可如今看来,却又如此陌生。

&ep;&ep;翠晴看见那男子,似乎像是见到了救星,对着崔娆叫道:“夫人,谢三公子与你从小熟识。夫人若去求他,或许他会放我们一条生路的。”

&ep;&ep;崔娆没有回答翠晴,只抄着手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人。

&ep;&ep;他一点没变,还是如玉树芝兰一般,挺拔俊逸。

&ep;&ep;显然,他也看见了她,两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刹,他脚下微微一滞,然后继续走了过来。

&ep;&ep;他的身后,跟着一队军士。

&ep;&ep;翠晴说的没错,她和他从小便相识,他和她堂兄崔植还是青山书院的同窗。他会不会像翠晴说的那样,念着两家的旧情,念着她曾喜欢过他,放过她?还是他看见自己向他求饶,像三年前那般嘲弄自己吧?

&ep;&ep;想到这里,崔娆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便涌了出来。

&ep;&ep;三年前,她得知燕王赵怀轩请了冰人到崔家替世子赵斐求娶于她,她便跑去找到他,跟他说,自己喜欢他,问他是否愿意来崔家提亲。

&ep;&ep;她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的回答。

&ep;&ep;他当时只冷冷瞥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淡笑:“堂堂清河崔家,就是如此教女儿的吗?可以和男子随意嬉戏打闹?”

&ep;&ep;看着他那轻蔑的眼神,听着他那冷漠的话语,她的心,瞬间便碎了一地。可清河崔家的女儿就算被人羞辱,骨子里也是骄傲的。她当时便硬着一口气,没有在他面前哭出来,一句话未再说,转身便离开,回家便让母亲答应了与燕王世子的婚事,嫁来了北地。

&ep;&ep;谢浔后来娶了自己的表姐桓萱,谁知婚后却是风流成性,成亲不到一年便纳了两房小妾。两年前还为了一个叫清雪的舞伎,与父亲谢韶闹僵了,最终还是谢韶让了步,让他纳了清雪。不过,他纳了这叫清雪的舞伎后,倒也收了心,从此便专宠清雪一人。听说表姐桓萱却因此郁郁寡欢,心死成病,半年前人便去了。

&ep;&ep;崔娆有时候想,若是当初谢浔没有拒绝自己,说不定自己嫁了他,看他如此风流,那早早的离世,便会是自己了吧?

&ep;&ep;如今,她看着他慢慢向自己走了过来,心里却是感慨万千。她本以为自己嫁来了北地,今生今世再不会与他相见,没想居然在在自己狼狈逃难之时,又见到了他。如今,她的夫家战败逃走,而他正是前来捉拿自己的大将军。世事真是无常,三年前被他所羞辱,三年后还要做他的俘虏么?

&ep;&ep;欧嬷嬷盯了谢浔片刻,然后回脸看着崔娆,突然说道:“夫人,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为了燕王府的体面,老奴只有请夫人做一件事了。”

&ep;&ep;崔娆一愣,看着欧嬷嬷,问道:“什么事?”

&ep;&ep;欧嬷嬷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却透着一阵绝决:“世子临走之前,曾交待老奴,绝不能让夫人被南方来人所掳。燕王府的世子夫人,是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的。”

&ep;&ep;“哦?那如今前是悬崖,后有追兵,我们还有什么办法不落到他们手里?”崔娆唇边依然是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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