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说什么?”颜珋面露诧异,动作为之一顿。

&ep;&ep;看守火炉的阴兵竖起耳朵,互相交换眼神,同样觉得不可思议。

&ep;&ep;这不是寻常异兽,是蛟,披鳞生虬,长出四爪,在凡间能呼风唤雨,应劫就有机会化作神龙。被凡间锐器所伤,怎么想都不可能,更不合理。

&ep;&ep;“非是不可能。”庚辰开口道,“如若主动封住灵力,伪做凡人身,投身阳世之中,又遇凡间道佛之人,未曾小心提防,被发现端倪,未必不会遭遇伤劫。”

&ep;&ep;“对。”貔貅接言道,“她的伤口极深,而且十分规则,很像是被绳索捆住,生生拔去鳞片。此外,她的虬角也少去半截,眼球被挖去一枚,伤好也无法恢复。”

&ep;&ep;“蛟筋可在?”

&ep;&ep;“尚在。”貔貅道。

&ep;&ep;若是蛟筋都被抽掉,根本撑不到饕餮洞前。

&ep;&ep;颜珋沉吟片刻,目光转向貔貅,道:“落下时是蛟,为何又会成蛋?”

&ep;&ep;“这事说来话长。”

&ep;&ep;“不妨长话短说。”庚辰道。

&ep;&ep;“颜珋,你千万别学庚辰,这样很容易把天聊死。”貔貅对颜珋抱怨。

&ep;&ep;“是吗?”颜珋单手撑着下巴,用灵力包裹蛟龙蛋,试着抽出其中的死气,“我觉得这样挺好。”

&ep;&ep;貔貅再次无话可说。

&ep;&ep;事实上,他也没资格去吐槽别人。和饕餮同住四万年,不自觉就会染上对方的习惯,想改都没法改。

&ep;&ep;“这条蛟伤势太重,又染上死气,全无求生意志,根本不会调动自身灵力,任由死气入侵体内。我和巳烎实在没办法,又不想眼看着她去死,只能强行封住她的神识,让她回归本源之态。”说到这里,貔貅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阴霾,“这股死气实在奇怪,我和巳烎都试过,始终无法去除。”

&ep;&ep;“饕餮也没有办法?”

&ep;&ep;“没有。”貔貅摇头道,“巳烎试过吞噬,照样不行。烛龙在睡觉,叫也叫不醒。青龙和黑龙又是见首不见尾,找都找不到,实在是没辙,只能来找你和庚辰。”

&ep;&ep;貔貅说得是实话。

&ep;&ep;饕餮洞府离烛龙最近,其次就是青龙和黑龙。相比之下,来找蜃龙和应龙帮忙,的确称得上是千里迢迢,翻山越岭。

&ep;&ep;幸亏蛟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如若不然,没等抵达目的地就会咽气。到最后只能是白跑一趟。

&ep;&ep;解释完整件事的经过,知道颜珋和庚辰不会撒手不管,貔貅完成任务,酒足饭饱,就打算起身告辞。

&ep;&ep;“现在是蛟,差一步就能化龙。我和饕餮当真没办法,如果是你和庚辰,应该能救她。”貔貅收起玩笑和调侃,认真道,“洪荒已逝,天庭亦非数万年前。祖龙沉睡不起,造人的女娲都极少露面,异兽隐居洞府,妖兽避于深山。自从人道大兴,我等想要在世间行走,必须幻化人身。”

&ep;&ep;话说到这里,貔貅叹息一声,看向被颜珋捧在手里的蛟龙蛋,沉声道:“世道对我辈而言都是这般,遑论没什么道行的灵物鸟兽。难得有一条能化龙的蛟,能救的话,还是救一救吧。”

&ep;&ep;貔貅之言出自肺腑。

&ep;&ep;哪怕身为瑞兽,受数万年供奉,在如今的凡世,也必须要小心谨慎,避人耳目。同鸿蒙初开时相比,岂止无奈和憋屈。

&ep;&ep;“颜珋,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貔貅走出客栈大门,沉声道。

&ep;&ep;“羡慕我什么?被押上剐龙台,剐去一身龙鳞?”颜珋挑眉。

&ep;&ep;貔貅挠挠鼻子,单臂搭上颜珋的肩膀,认真道:“当年究竟谁是谁非,不知内情则罢,凡是猜到几分因由的,都对太一的做法存有异议。说你触犯天规,可规矩也是诸神所定,能定就能改。更何况你所行之事,不过是顺心而为,该归于龙族内部。退一万步,哪怕事情成了,于仙凡并无害处,更不用说地府。归根结底,不过掌握天庭神权,横插一手。只可惜……”

&ep;&ep;貔貅的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向下说。

&ep;&ep;颜珋摇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无论成败结果。你要是真对我过意不去,不如给我几片鳞,不然爪甲也成。”

&ep;&ep;“我何时这样说了?”貔貅满脸愕然,“还有,你何时惦记上我的鳞片?”

&ep;&ep;“你话中不是这个意思?”颜珋的表情更加夸张,单手捂住心口,做势靠在庚辰肩上,故作悲伤,痛声道,“当面说的话,转眼就矢口否认,原来你是这样的貔貅!”

&ep;&ep;貔貅两眼圆睁,下巴险些掉在地上。眼见庚辰单臂环住颜珋,双眼化作赤金,手中长剑随时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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