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俞景他们将两本册子放在一起,对比了几天,终于解开上头纹样所代表的含义,誊抄整理后收好,不日带回京中。

&ep;&ep;清淮的一众牵扯入赈灾贪墨案中的官员,官职小的,牵扯少的,被俞景直接处置,革职查办,另外的包括李岩在内也是要全部押送回京,听候发落的。

&ep;&ep;之后当地的赈灾事宜,俞景和魏世昭并那些没有犯事的官员一起,将灾民安顿好,事情一件件给办了。

&ep;&ep;忙忙碌碌了一阵,俞景给成桓帝上了一道奏疏,清淮一行的事总算是要结束了。

&ep;&ep;恰好苏闻琢也已满了三个月身孕,胎儿算是坐稳了,一路上只要小心些便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ep;&ep;于是在这日,天气晴好,俞景一行人启程返京。

&ep;&ep;这次随着一起被押上京的官员颇多,他们直接包下了一整艘船,而苏闻琢不知是因为有孕还是什么原因,竟然也不怎么觉得晕了。

&ep;&ep;但俞景还是十分紧张她,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恨不得时时在她身边陪着。

&ep;&ep;只是陆沉霜和魏世昭之间,便有些难说了。

&ep;&ep;“夫君,你说霜霜和世子,他们到底怎么了?”

&ep;&ep;明明那个阿香姑娘魏世昭没几日便送走了,但陆沉霜之后的态度依然冷淡了下来,虽然偶尔还是会与魏世昭绊两句嘴,但她看得出来,陆沉霜待魏世昭没有那么亲近了。

&ep;&ep;俞景搂着她的肩,给她披了一件薄披风,如今快要入秋了,船头风大,他怕苏闻琢着凉。

&ep;&ep;“没了阿香姑娘,日后可能还会有别的姑娘,早前世子在京中一直躲着不想相看人家,她大抵也没意识到,他们两人若是一直这般,总有一日要男婚女嫁,越来越远的。”

&ep;&ep;苏闻琢闻言抬头看向俞景:“夫君,你说世子喜欢霜霜么?”

&ep;&ep;俞景低低笑了一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傻夫人,这种事从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哪能说得准。”

&ep;&ep;“哎,也是,我就是想他们早些说清楚,免得自己也难受。”

&ep;&ep;苏闻琢轻叹一声,随着俞景回了船舱里。

&ep;&ep;也不知是不是事情办妥,回去的行程好像一下变快了起来,总觉得眨眼之间,便到盛京了。

&ep;&ep;陆沉霜回了大将军府,魏世昭则随俞景入了宫。

&ep;&ep;盛京城里,随着他们两人的回归,在朝堂上带起了一阵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ep;&ep;有了那三封信和阿肆刻在身上触目惊心的血书,以及那两本破解后的小册子,即使郑逢年想尽办法让彭韩死在了牢里,没让他们问出什么,但也依然回天乏术。

&ep;&ep;成桓帝对郑逢年做下的事情雷霆震怒,接下来便是血腥的清剿。

&ep;&ep;郑府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且要世代为奴,与其有牵扯的官员士族无一幸免,斩首的斩首,发配的发配,最轻的也是丢爵丢官,贬为庶民。

&ep;&ep;而这一次,一人涉事,全族牵连,许多高门大户便是一夕之间覆灭,相应的,却也有很多新贵就此崛起。

&ep;&ep;成桓帝进行了登基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批官员任免,在朝中提拔了许多年轻人才。

&ep;&ep;而俞景,当下连升三级,以二十岁的年纪官居二品,离入阁拜相仅剩一步之遥,已是当朝最年轻的权臣。

&ep;&ep;在俞景于大殿中听旨时,苏闻琢正坐在一处茶楼的外边,看着街上驶过的一辆拖板车。

&ep;&ep;拖板车的后方坐着她此刻看起来都觉得陌生的一些人。

&ep;&ep;她的小叔,如今被褫夺了爵位的苏平,她的婶婶和表哥表妹,许久未见过的潘氏以及苏闻远和苏闻钰。

&ep;&ep;哦,还有与苏家牵扯在一起的,俞美琴和俞韶华。

&ep;&ep;她坐在茶楼前的椅子上,最显眼的位置,目光一一与这些人相交。

&ep;&ep;他们如今早就没有了锦衣华服的修饰,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身份,成了庶民,被赶出盛京。

&ep;&ep;他们看着苏闻琢的眼里有不甘,有害怕,但苏闻琢却只剩下平静。

&ep;&ep;永安侯府没了,这个爵位苏平从他们家夺走,到头来也落得一场空。

&ep;&ep;这一根如鲠在喉的刺被拔了,翻篇儿了,这些人也就从她的生活里揭过了。

&ep;&ep;至于俞家俞老爷和俞夫人,谁知道呢,没了俞景,这也就是个放在偌大的盛京城里连水花都翻不起的人家罢了,日后与她也再无相交。

&ep;&ep;初秋的阳光还有些耀眼,苏闻琢眯了眯眼睛,扶着肚子起身,对着身后的青黛和泽兰道:“好了,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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