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字字落音如凿,说得坚决笃定。

&ep;&ep;但胜玉也疲惫了。

&ep;&ep;她已经不再有力气去关心李樯的心情,也不可能再去迁就他。

&ep;&ep;断交……也没什么。她与李樯相处时,确实称得上开心,甚至有几个瞬间,好似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幼时,但她与李樯终究不是一路人。

&ep;&ep;她于李樯也毫无益处,李樯并不缺她这个朋友。

&ep;&ep;或许对李樯而言,的确是从未遇见她还要更好些。

&ep;&ep;第17章

&ep;&ep;◎胜玉,你能对我好点吗◎

&ep;&ep;回到屋子里,胜玉也没能安稳睡上一觉。

&ep;&ep;在桌边沾着椅子趴一趴便算是歇息了。

&ep;&ep;初晨迷迷糊糊地清醒,见枝头重蕊低挂,金线穿过树叶罅隙,丝丝缕缕地绣在桌角。

&ep;&ep;正是盛夏好时节。

&ep;&ep;胜玉心中却潮湿答答。

&ep;&ep;她闷闷起身,去院中井边捧水凉了凉脸,脑中才随之清醒些许。

&ep;&ep;陈颖儿在医馆里,有人照料着无需探视。那她还能做什么?

&ep;&ep;昨日李樯对她说,玉牌已经刻好,叫她自己去拿。看来他们虽已断交,但督管贡品之事她还需负责。

&ep;&ep;这让胜玉松了口气。

&ep;&ep;她先前有意纵容迎合李樯,多少也是存了些利用他给的职权来接近那个行商的心思。

&ep;&ep;说她厚脸皮也好,即便她现在已经跟李樯闹翻,但却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

&ep;&ep;胜玉去了街头,找到工匠铺。

&ep;&ep;里边儿有人拉着丝竹,琴意幽幽,分外悠闲。

&ep;&ep;似是主事模样的人坐在铺子前,一手捏着一把刻刀,一手握着一枚金镯,正低头吹去镯子上的金屑。

&ep;&ep;胜玉出声问:“叨扰,我来取玉牌。”

&ep;&ep;“哦?什么牌?”对方眯着眼瞅她,显然这个距离已经看人不清。

&ep;&ep;胜玉不由得声音放大了些,好叫他听清楚:“郡守府的牌子,上刻‘流西子’。”

&ep;&ep;“郡守府……”那匠人念念叨叨,弯腰在柜子里摸索一阵,摸出几个盒子。

&ep;&ep;递出其中一个给胜玉:“喏。”

&ep;&ep;胜玉接过来,启开搭扣,里面果然躺着那枚玉牌。

&ep;&ep;玉牌润泽,小篆刻着她的自号,很是端庄。

&ep;&ep;取这号时,她还跟李樯相对而坐,有商有量。

&ep;&ep;李樯还邀她去玩,殷殷切切,一如少年时盼望着玩伴那般。

&ep;&ep;但现在一切已成泡影。

&ep;&ep;她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就仿佛注定如此一般。

&ep;&ep;胜玉将玉牌扣进掌心,定了定,妥帖收好转身要走。

&ep;&ep;却又被那匠人喊住。

&ep;&ep;“姑娘!还忘了东西没拿,喏!”

&ep;&ep;胜玉微怔,还有?是什么?

&ep;&ep;她回头,有些怀疑,匠人却一脸笃定,抬起一只手将另一只木盒递给她,已有些不耐。

&ep;&ep;“郡守府的,两个盒子没错!拿去拿去,来在这儿签字。”

&ep;&ep;胜玉只好先接过木盒,依言在簿子上签了字。

&ep;&ep;心里知道这大约是李樯在此定做的其它物件,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先打开了搭扣。

&ep;&ep;若是李樯来找她要,她也得说得出是什么东西才行。

&ep;&ep;打开看了只一眼,胜玉愣住。

&ep;&ep;街边人来人往,喧嚣声撞过耳际。

&ep;&ep;“啪”的一下,胜玉又重新按牢那木盒。

&ep;&ep;当下气息倒涌,耳根红了红,想把木盒再还给那匠人,让李樯有本事自己来取。

&ep;&ep;但伸到一半的手终究给不出去,又缩了回来。

&ep;&ep;这种东西,她不敢给生人。

&ep;&ep;那匠人佝偻着脊背,似察觉面前有人,便又抬起脖子,瞥了她一眼。

&ep;&ep;虽未言语,表情却已言明:你怎么还不走。

&ep;&ep;胜玉僵持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红着耳垂,大步走开。

&ep;&ep;在屋前吹了一上午的山风,胜玉才冷静下来。

&ep;&ep;四下无人,她再次打开那木盒,看着里面物事的目光依旧震惊。

&ep;&ep;那是一面玉雕的小像,巴掌大,雕得精致细腻,栩栩如生。

&ep;&ep;早听闻雨灵乡市集上有个脾气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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