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恕罪。”她半真半假地一拜,往前走了两步,探着脑袋去瞧煮着药的紫砂壶。

&ep;&ep;谢毓仔细地嗅了嗅,也没嗅出什么名堂来,只觉得很是难闻,不由对太子爷更增添了一分敬意——这种东西,亏他能面不改色地一天三顿喝下去。

&ep;&ep;“你想尝一口?”上面那人见她不说来意,反倒探头探脑的,故意冷着脸说道。

&ep;&ep;“您可别!”谢毓被他正儿八经的口气唬住了,往后退了一大步,急急忙忙地道,“奴婢粗贱身子,受不起如此大补之物,还请殿下自己受用吧。”

&ep;&ep;宋衍没忍住,弯了下嘴角:“本宫逗你的,这种东西哪能瞎吃。”

&ep;&ep;“倒是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脾性,怎么今天倒想起来自个儿往本宫这走了?”

&ep;&ep;谢毓心虚地扯了扯袖子,心道自己还真是有求于他,但也不好直接开口,于是绞尽脑汁想了会借口,说道:“奴婢这不是腿伤好全了,想着来跟殿下报备一声……”

&ep;&ep;她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觉得这往身上揽活儿的作风很不像她,假的很。

&ep;&ep;太子爷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眼神闪烁,说道:“然后呢?”

&ep;&ep;“然后……”谢毓一咬牙,没敢再看宋衍,快速地说道,“奴婢想着要研究个药膳,缺了几味药材,便想着来跟太子爷求一求。”

&ep;&ep;宋衍没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谢毓,你过来。”

&ep;&ep;谢毓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无心去琢磨宋衍的语气,自然也没听出其中那一份宠溺与无奈。

&ep;&ep;谢毓磕磕绊绊地“过去”,在宋衍身旁站定了,像是站在衙门里头的罪犯似的,浑身僵硬。

&ep;&ep;谢毓身量低,虽说站着,腰也触手可及。

&ep;&ep;宋衍伸手,撩了下她腰带上挂的牌子。

&ep;&ep;谢毓一个激灵,往后猛地一退,差点咬着舌头:“殿殿殿殿下,您干什么!?”

&ep;&ep;宋衍用一只手撑着头,朝她一笑。

&ep;&ep;弯起的眼角像一弯钩子,眼里波光流转,让谢毓看呆了一瞬。

&ep;&ep;谢毓的第一个反应,原来男子也能这么好看。

&ep;&ep;谢毓的第二个反应,太子爷真该多笑笑。

&ep;&ep;只是这笑也是昙花一现,宋衍下一秒就放平了嘴角,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看着谢毓道:“谢毓,你可知道本宫赐你这牌,是什么意思?”

&ep;&ep;谢毓呆呆地说道:“不是殿下怕奴婢要食材麻烦……?”

&ep;&ep;“那本宫直接从随便哪个旮旯里捞个木牌给你便是,连名字都不必要刻。”

&ep;&ep;谢毓一愣。

&ep;&ep;宋衍说得没错,若是真只为了让她取食材方便,取个和负责采买的奴婢差不多的牌子就可以了,根本无须这般精致的玩意儿。

&ep;&ep;宋衍揉着太阳穴,似是有点头疼。

&ep;&ep;他道:“谢毓,你听说过前朝的锦衣卫没?”

&ep;&ep;谢毓讷讷:“略有耳闻。”

&ep;&ep;“当初在整个京城里,只要将象牙牌一亮,就算是无知百姓也知道是朝廷鹰犬、皇帝宠臣来办事儿了。”

&ep;&ep;“本宫还不是皇帝,但只要你戴着这牌子,在这偌大的东宫里,谁都知道你是本宫的宠婢。”

&ep;&ep;谢毓的心脏忽然开始快速地跳动。

&ep;&ep;……宠婢。

&ep;&ep;是和“宠臣”一个意思的“宠”吗?

&ep;&ep;是因为自己之前帮他留下了那位柳大人吗?

&ep;&ep;她不敢再往深里想了。

&ep;&ep;谢毓偷偷默默地看了一眼宋衍,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盈满了笑意。

&ep;&ep;她移开了目光,轻声喃喃道:“奴婢知道了。”

&ep;&ep;她低下头,长长地朝着宋衍拜了下去,似乎想借此斩断多余的思绪:

&ep;&ep;“奴婢谢殿下大恩,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ep;&ep;.

&ep;&ep;谢毓一路上都在摩挲着自己的象牙牌。

&ep;&ep;牌子温润如玉,被她手指的温度一捂,便变得暖和了起来,几乎烫着了她冰冷的手心。

&ep;&ep;东宫的药材库很大。

&ep;&ep;从常见的草药,到泡在药水里的蛇胆和晒干的蛇蜕,再到百年的老参,几乎是应有尽有。

&ep;&ep;守库房的是个须发尽白的老太监,在一盏飘忽不定的油灯下看不知道哪年哪月的方子,见谢毓进来,声音沙哑地说道:“太子爷药库,无事者不得擅闯。敢问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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