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能吓哭一堆小朋友。

&ep;&ep;现在换上了符合礼制的官服,玄色外袍上用金丝锈的四爪大蟒面目狰狞,但到底少了那分战场风沙的气息,看着柔和了不少。

&ep;&ep;晋王蹙着眉盯了她许久,才说道:“可是皇兄宫里的?起吧。”

&ep;&ep;谢毓牙疼似的咧了下嘴,心道:“敢情您刚没认出来啊。”

&ep;&ep;她直起身,眼观鼻鼻观心地靠着宫墙站好,准备等晋王过去再走。

&ep;&ep;不料他忽然就不动了。

&ep;&ep;不但没走,还让身边的宫人留了个缺出来,对她招手道:“你可是要去尚膳监?本王正巧同你顺路,便一道去吧。”

&ep;&ep;谢毓心道我跟您顺的劳什子路,就算真顺也不该跟您一块走,但到底不敢违抗上令,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地填上了那个缺。

&ep;&ep;太子爷和晋王兄弟俩在“寡言少语”上这点倒是一模一样。

&ep;&ep;晋王似乎不习惯和姑娘说话,走了许久,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ep;&ep;谢毓满以为能这么安安稳稳到地方了,却听晋王忽然开口道:“我看你长相不似北方女子——你可是来自江南?”

&ep;&ep;谢毓的脚步不自觉停了一下,撞上了他探究的视线,才敛下眼皮,说道:“是,奴婢是金陵人。”

&ep;&ep;晋王往前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眼神有点空,目光落在了天空中飘忽的一个点上。

&ep;&ep;他道:“金陵是什么样子的?”

&ep;&ep;谢毓的视线游移了一下,静了一会儿,才说道:

&ep;&ep;“金陵和这长安城不同,盛产亭台小榭,画舫歌姬,秦淮河边种了十里杨柳,夜里河上总有无数花灯。”

&ep;&ep;“春天的时候游人踏青,诗人爱写些诗作,偶尔也有些能流芳百世的,但大多不过是些哄哄歌姬的玩意儿,不过人家你情我愿的,就算是张废纸,也能看出花来。”

&ep;&ep;“秋天的时候有螃蟹,金陵的蟹极肥,蟹黄一戳能直接流出来,直接吃或者做包子都是极好的。”

&ep;&ep;她说这些事的时候略垂了头,本来紧绷的神色变得温和了许多,像是从江南美人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ep;&ep;晋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转瞬即逝:“是个好地方。”

&ep;&ep;谢毓眨巴了下眼睛,呆呆地看了他几秒,似乎没想到这位将军王也会笑。

&ep;&ep;她绷紧的脊背放松了一点,脸颊上的酒窝显现了出来:“嗯,是个很好的地方。”

&ep;&ep;谢毓心道,这位殿下似乎也没传闻中的那么凶神恶煞,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爷一提到他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ep;&ep;不过这些权位之争,本就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弄清楚的。

&ep;&ep;晋王没再跟她说什么,似乎的确只是顺路一般,将她送到了尚膳监。

&ep;&ep;尚膳监内向来没什么烟火气。

&ep;&ep;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准确地说,是比起尚食局和各宫小厨房,这个皇帝专用的膳房常年都处于“怠工”状态,走进去的时候只有一股子凉意,一点香味儿都闻不到。

&ep;&ep;谢毓笑眯眯地和门口的几个小太监打了声招呼,将从尚食局顺来的一些糖果点心放下了,然后熟门熟路地往内间一钻,铺面而来一阵薄薄的白雾,里面两位大太监一站一坐。

&ep;&ep;她每次来的时候都是这样,冯远永远在做吃食,段康平永远在喝茶。

&ep;&ep;这两位是真正的宫中老人了,皇帝登基的时候就已经在宫里,这么些年下来,宫里什么事情都知道个十之八九,也不可能让他们出宫,便只能在这个位置上“颐养天年”。

&ep;&ep;谢毓深知高处不胜寒,尚膳监内来来往往这么多大太监,多得是想要把他们拉下来的,怕是每天睡都睡不安稳。

&ep;&ep;段康平见她来了,将茶杯往旁边一搁,站起来,阴阳怪气道:谢姑娘真是大忙人,上一次见您得是六天前了吧?亏冯远这家伙还天天提你一嘴儿,你怕是把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忘到脑后咯!

&ep;&ep;谢毓连忙向他作揖道:“奴婢哪里值得两位公公惦记——不过是因为奴婢见识短浅,从前没见过那面果儿,此次从无到有地去学,多费了些时间,还请段公公体谅则个。”

&ep;&ep;段康平嘴巴毒,常喜欢出其不意地刺下人,若是反应不如他的意,凭他的性子,不知道会给人穿什么小鞋。

&ep;&ep;饶是谢毓再有傲气,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毛撸。

&ep;&ep;段康平听罢,脸上的神色和缓了些,露出了个吝啬的笑来:“那可是万无一失了?延臣宴上若是出了差错,可不是打几十板子能解决的。”

&ep;&ep;“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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