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楚烜的那些过往,薛妙所知寥寥,此刻听萧云婧说完当年的事,薛妙忍不住在脑中想了想楚烜当时的神色模样,却发觉想不出。

&ep;&ep;即便在最开始,楚烜对她也只是客气的冷淡,而不是全然的无视,才让她觉得有“可乘之机”,一步步得寸进尺。

&ep;&ep;现在再从头想来,薛妙不免多了几分庆幸。

&ep;&ep;看着薛妙忽然露出的痴笑,萧云婧压根儿不用思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压嗓咳了几声,把薛妙的注意力拉回正事,“既是如此,你预备如何?”

&ep;&ep;薛妙端起手边的花蜜清酿轻啜一口,丝丝清透的甜意散开,薛妙弯了弯眉眼,眉目狡黠中透着笃定,“他想要什么,我便给他看什么就是了。”

&ep;&ep;幕后之人费尽心机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她自然不能让他失望。

&ep;&ep;现下要她说排了这一出戏的幕后之人是谁她还真说不出,这宝京城中暗流太多,错综复杂,她即便身处波涛中央也难以看清,既然看不清,便索性不去看,总归他们的目的都在那一处。

&ep;&ep;到最后,那人自然会从暗处走出来,她只管静等就是。

&ep;&ep;……

&ep;&ep;平阳侯世子夫妇入住的殿门前。

&ep;&ep;薛妙走出来,殿门在身后阖上,她回头看,面上没忍住流露出浓浓的不甘,却也只是一息,旋即她好似意识到行宫之中人多眼杂,飞快敛了神情,绞紧手中的帕子一咬牙转头下了殿前台阶。

&ep;&ep;行宫主殿,内侍得了消息,在皇帝耳边低语片刻,安静退至一侧。

&ep;&ep;皇帝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盏,半晌,他将这碧玉盏随手扔回一旁铺着软布的乌木匣中,仿佛只是随口道:“秦王妃近日照料皇弟辛苦了,挑些东西并着此物一并赏给她吧。”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最近降温,大家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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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045章习惯

&ep;&ep;既是要演戏,自然是演得越真越好。为了让自个儿的神情举止不被暗处的人看出端倪,薛妙自发地在脑中编起了——楚烜当初遇刺受伤确是为了萧云婧——的大戏。

&ep;&ep;话本看得多了,编一出千折百回处处透着狗血的故事对薛妙来说并不算难事,然而越往下编薛妙心里越觉得微妙。

&ep;&ep;薛妙自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爱了恨了喜欢厌烦都明明白白,藏也藏不住。她喜欢楚烜,便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去撩拨他,厌恶薛锦妤便一句话一个眼神也不想多给她,是以对薛妙来说,实在不能明白诸如那些话本里的——我心悦你你心悦我可我不说你也不说,不仅不说还要装聋装瞎不听不看,一定要等到其中一个快要死了才一边流着悔恨的泪水一边喊着你不要死我爱你——这样的故事情节。

&ep;&ep;每每遇到这样的话本,薛妙总是抓挠着心肝儿恨不得自个儿钻进去告诉他二人彼此的心迹,再有实在磨蹭些的,薛妙就干脆不看了。在话本里不过写书人轻飘飘提笔落笔的事,放在现世,若真真有这样的一对儿,明明是一句话便能说明白的事,非要折腾个你死我活……

&ep;&ep;薛妙暗暗撇了撇嘴,心道,那还是趁早放过彼此,不要互相折磨才好,否则上面这一套流程走完,旁人孩儿都要遍地跑了。

&ep;&ep;这样一路想着,就回到了住所。

&ep;&ep;薛妙尚未从自己编的那一出“楚烜为救萧云婧遇刺中毒”的戏码中抽身,面上委屈、愤懑、不甘交杂,连眼眶都是红的,着实吓到了守在殿门外的老实人郭展,慌忙在薛妙抬臂之前先为她推开了殿门。

&ep;&ep;难得见郭展如此有眼色。薛妙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直把郭展看得背后发凉通体僵硬。

&ep;&ep;楚烜尚“昏迷在榻”,自然哪里也去不得,这会儿正手握书卷靠坐在床头看书。床幔、锦被俱是厚重的浓色,唯独他披着件素面袍衫,面色淡淡,连嘴唇的颜色都是淡的,身后不远处的窗棂间射来一道光,镀在他周身,静静的,像是话本里天地初开便诞下的神君,居于草庐,指掌山河。

&ep;&ep;内外殿之间隔着层帘子,此刻两边锦帘低垂,掩得严丝合缝,将有心人窥探的目光隔断在外。薛妙伸手掀开帘子,见着内殿这一幕,呼吸都忍不住滞了滞。

&ep;&ep;还是楚烜先发现了她,视线扫过她周身,在眼角处顿了顿,“过来。”

&ep;&ep;他放下手里的书,掀开锦被坐了起来,长腿微屈,赤足踩在床前踏脚上。

&ep;&ep;虽已是仲春时节,但猎宫之中天气着实算不上暖和,尤其前几日刚下了雨,山中湿意未消,四处透着凉意。薛妙眉头一蹙,看着他踩在踏脚上的赤足关切的话还没说出口,已被楚烜拉坐在了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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