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站不起来,嬴荧玉的面容在她的面前一闪而过,那惨白的小脸蛋看起来十分痛苦,竟然拨动了一下自己的心弦。

阿琴跪在嬴荧玉的面前手足无措,好在受伤的人多,关医师就睡在不远的中院房。阿琴赶紧让人去请,回来一看了老半天,关医师都没有结论,急得她想要问又没有资格,只能瞎着急。

关医师的脸色变了又变,才对阿琴说道:“公主身体还未康复,决计不能乱走动了。你们这是不要命啦。”就不再说下去。

阿琴地位低下,跪着对医师领命。一众宫女都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关医师盯着嬴荧玉看了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她没事,多休息就好。”便拂袖走了。

阿琴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公主从小就是个不省事的祖宗,出去历练了一番还是这么任性。看来自己之前觉得她大病一场之后变得深沉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玄绫在隔壁的房间只能听到进进出出的宫女脚步声,踢踢踏踏。但是她却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公主晕倒,所以照顾自己的两个女婢也去主殿。她的脑海里还在想象着刚才发生的场景。她不敢细想,却又忍不住细想。

嬴荧玉看自己的眼神,相扣的手指,那个香药,那件棉服,玄绫发现这零零总总竟然有无数的细节。

嬴荧玉的面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玄绫深吸了一口气,隔着五脏六腑的疼,心中不知在发酵着什么。

嬴荧玉晕倒之后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当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寝宫密密麻麻跪着一排宫女,还有抽泣的声音,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归天了呢。

说起来,她归过一次天了。嬴荧玉心里自嘲道。

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自己晕之前,偷亲了玄绫一口。那感觉在回忆起的瞬间,像是重演了一遍一般,嬴荧玉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指腹摩挲在自己的唇畔,瞳孔紧缩了起来,心头的蝴蝶不自觉地翩翩起舞。

真的是夜半冲动,药酒误人。

这夜晚真叫人容易做出不得体的事情来。嬴荧玉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地有了这样的勇气,但想起那个触感,心里还有胀麻了一下,跳动的脉搏漏了一拍。本想证明是自己魔怔了,这倒好反而让自己更陷入其中。

再后来,再后来她就突然心口痛得不行就晕了过去。脑袋到现在还有磕到床边的疼痛。

嬴荧玉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转念一想,暗叫不妙。

玄绫该不会知道了吧?她可没准备被玄绫发现自己偷亲一事。要是被发现了,岂不是要割席绝交。

这一下让嬴荧玉有点慌张准备起身,但还没来得及动,就被阿琴借由盖兽皮完完地按在了床上。

“公主可千万别再乱动了,奴担不起啊!”阿琴带着哭腔地说道,天知道嬴荧玉晕了她有多害怕。以前的奴可没有半分自由,主子死了,一般都是要活人殉葬的。

嬴荧玉真的要起来,谁也拦不住。但毕竟是清晨时分,估计母后也会来看望自己,若是被她知道自己昨晚乱动还把自己整晕了,又免不了一阵说。嬴荧玉想想便按捺下了要再去看玄绫的心。

“昨晚,谁喊你们进来的?”嬴荧玉对着阿琴问道。

“自然是玄姬。”

嬴荧玉听到这话,脸都绿了。该不会真被发现了吧。“那,那她可有说什么,神色可有什么不同?”

阿琴不懂嬴荧玉在问什么,但毕竟是公主的问话,她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不知公主所问是何区别,玄姬神色无异,只是异常虚弱而已。”

神色无异?

嬴荧玉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愿意相信,玄绫是不知道的。定是自己晕倒的时候发出了大动劲这才吵醒了她。一定是这样的。

嬴荧玉自己埋头做鸵鸟,心里却隐隐地不安。因为她发现自己在玄绫身上总是栽跟头。不过好在,嬴荧玉对太后还是了解的,早膳时间还没到,太后已经从她的宫殿过来了,坐在了她的床榻旁温柔细语地问她睡得怎么样。

嬴荧玉只好说自己睡得极好,身体恢复了一大半,下面的小宫女们才放松下来,那身上的粗布衣服都快要被紧张地揉碎了。太后亲自给嬴荧玉喂汤饼喂药酒,倒是让嬴荧玉享受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逝去的母爱,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君上哥哥呢?还在忙于国事吗?”嬴荧玉装作和小时候一样黏嬴渠梁,对着太后问道。

“你哥哥你还不知道吗?西北战事吃紧,梁儿正和虔儿在政事厅议事呢。”太后拿帕子抹了抹嬴荧玉的嘴角回答道。

哦?嬴虔大哥回来了啊。

嬴荧玉对这事儿倒是没印象。嬴虔一直都在前线作战,经常来回于栎阳和戎狄的边境城池,来去匆匆,在这皇城最多带上个半个月,一般也就几天的功夫便会回去西北,一年到头算起来见不上一面都是常有的事。

而嬴荧玉本来是很敬爱这个比自己和嬴渠梁都年长好多岁的大哥的。但后来因为太子封地一事,卫鞅刑责了他,嬴渠梁为了维护变法大义灭亲,便由此结下了梁子。

嬴渠梁死后,嬴虔伺机发难,让新登基的秦王赢驷车裂卫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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