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摸了摸布帛:“不错,入手极滑,色泽润盈,这布料夏日穿着倒是舒畅。就是这颜色,哀家衬不起来。”

&ep;&ep;“皇祖母真是好眼光,这布帛啊,是孙儿伴读淮绍一生母所制,养的蚕都是精挑细选的,这蚕啊,生得好,吃得好,自然吐出的丝也是最好的。”

&ep;&ep;“淮绍一生母?”

&ep;&ep;“正是,其生母虽然出身不高,但一手织布本事可是全大秦无人能敌,甚至一度到了千金难求的地步。奈何前几年去世,这布帛……”太子的手指摸上布帛上的纹路,满脸陶醉:“这布帛也就成了孤品。”

&ep;&ep;十六长公主猛地提高了声音,兴奋道:“竟如此难得?”

&ep;&ep;“自是难得,若非淮绍一进献,孙儿就算踏破铁鞋也寻不到啊。”太子看着十六长公主露出的热切目光笑的好不正经,似在犹豫道:“既然皇祖母说这颜色您不喜欢,不如分给小辈姑娘们,毕竟这东西也实属难得。”

&ep;&ep;秦邦媛眸子亮了好几分,溢满了喜悦。

&ep;&ep;太后转头望她:“媛儿可是喜欢?”

&ep;&ep;秦邦媛低下头,羞涩点了点头,未了又补充道:“淮公子母亲的手艺自是极好的。”

&ep;&ep;她这一句话,让太后望了她好几眼,太子的笑容越发放肆,隐隐带了几丝戏谑。

&ep;&ep;“那便媛儿九儿便分了吧。怎么九儿还没出来,故意闷在里面不出来可是嫌我罚的重了?”

&ep;&ep;侍奉的婢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匆匆去内室催促。

&ep;&ep;陆琼九在内室听得真真的,淮绍一,淮绍一……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剧烈的跳动起来,手里拿的银簪郑然落地。

&ep;&ep;“郡主?”常嬷嬷弯腰拾起这根簪子,插在她松垮的发髻上。

&ep;&ep;她头发勉勉强强不再淌水,但也湿漉的不成样子,只能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让她不至于太狼狈。

&ep;&ep;她扯住常嬷嬷的袖子:“嬷嬷,我膝盖还很疼,我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出去吗?”

&ep;&ep;常嬷嬷看她面色实在苍白,点了点头,“那奴陪您在里面等一会儿。”

&ep;&ep;她点了点头,寻了个凳子坐下,闭上了眼睛。眼睛刚一闭,满是那日他执长剑杀出一条血路将她背在背上的模样。

&ep;&ep;她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往来啊。当日宫变,荣国公一家已经被流放岭南,他是又如何回来的?他是又为什么回来呢?

&ep;&ep;“我求你,抱抱我,好吗?”

&ep;&ep;陆琼九猛地睁开眼睛,这句话,是淮绍一身中数刀,回天乏术之际,望着她说的。那双望着她的眼睛,挤满了整个她,眼瞳漆黑,目光灼灼,似要将她死死刻进去。

&ep;&ep;陆琼九虽然未经□□,但到底不是个迟钝的人。

&ep;&ep;他们并不是血亲,这般拼死救一个人,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ep;&ep;“郡主,太后等的着急了,咱们出去吧。”常嬷嬷开了门,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那边已经不耐烦了。

&ep;&ep;陆琼九抿了抿唇,敛下神色,收拾好裙摆跟着常嬷嬷走了出去。

&ep;&ep;太子秦裕的取笑还在继续,见她过来,甚至还压抑不住心里的调笑心思,围着她转了个圈:“这是什么打扮,湿发垂云鬓,小九儿你又在发髻上推陈出新啦,怎么个子不高,花样这么多。”

&ep;&ep;陆琼九知道太子表哥是在帮她,旋即赶紧低垂下头,一幅任谁调笑都不理,委屈害怕极了的模样。

&ep;&ep;皇祖母到底是年纪大了,看不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将哭不哭的含泪模样。

&ep;&ep;当下,便心软了。

&ep;&ep;但到底还是生着气,语气也还硬着:“媛儿挑几件带回去,九儿你也拿几件,哀家累了,都回吧。”

&ep;&ep;陆琼九泪眼摩挲,一副柔弱娇花马上残败的可怜样,再配上透着哭腔的声音,糯糯的回了声:“谢皇祖母。”就成功的出了仁寿宫。

&ep;&ep;仁寿宫的匾额还没在视线里消失,太子就一把揪住她的小辫子,道:“你可真是上道啊,孤还没怎么表演,你就知道该怎么发挥让皇祖母安安稳稳放你回来。”

&ep;&ep;陆琼九膝盖还疼,只想赶紧回常乐宫歇息,但有些事有些话她还要弄明白,她闪了身,从秦裕手里夺过了自己的头发,笑道:“九儿哪有表哥厉害,没有表哥特意来一趟,九儿哪里可以这日头就能走出仁寿宫。”

&ep;&ep;“九儿还得感激表哥大老远从东宫赶过来,赶的及时。”

&ep;&ep;秦裕这时收敛了笑意,有些故弄玄虚道:“你真以为我是恰巧过来的?”

&ep;&ep;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是俩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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