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柳树终究是坏了根了啊,咱们公主也是去了啊。”

&ep;&ep;“怎么好端端的说起我昭华了……都怪我这个母亲做的不好啊,让她这么年轻……我昨夜又梦到她了,问我为什么没把九儿教好,问我是不是也要将九儿送去和亲……”

&ep;&ep;昭华长公主的名字刚刚被人提及,太后的眼泪就掉个不停,刚刚开始还能把话说全,渐渐的就被哽咽声全部代替。

&ep;&ep;她这一辈子,是攀着别人的血肉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她不害人,别人来害她,她没有办法才耍起了手腕,可为什么把自己女儿赔进去了。

&ep;&ep;这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但老天爷啊,这一切又关她女儿什么事,是她,毁了她女儿一辈子。

&ep;&ep;太后抚着胸口,泣不成声,眼泪挂在面颊,一滴一滴落入锦被,她整个人苍老颓然,此刻,没有一丝一毫当朝太后的雍容模样,只是一个失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妇。

&ep;&ep;她压抑着胸口的疼痛,从喉咙间撕扯出声:“我的昭华,我的昭华啊,母亲好想你,母亲错了,错了……”

&ep;&ep;殿外柳絮飘飞,团团绒绒的栖息在那小柳树上,缠缠绕绕不愿离去。

&ep;&ep;那颗柳树,黑丫枝干,春意盎然之际,硬是没生出一片嫩芽儿。

&ep;&ep;……

&ep;&ep;赖嬷嬷刚刚踏出仁寿宫的门,就迎面撞见皇后的仪仗。

&ep;&ep;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跟着仁寿宫众人福了福身子,“皇后娘娘万安。”

&ep;&ep;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仁寿宫,走到她这里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赖嬷嬷感受到那抹意味深长的目光,脸上难堪起来,硬着头皮抬起了头,又行了一遍礼,道:“皇后娘娘万安。”

&ep;&ep;皇后缓缓掀起眼角,秀眉轻轻瘪了起来,一开口,就带着细微哭腔,道:“本宫听闻母后又招了太医,便匆匆赶了过来,母后身子不好,本宫心里也不好受。”

&ep;&ep;“赖嬷嬷你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可知情况如何”

&ep;&ep;赖嬷嬷身子轻颤,叹息道:“心病如何医治,太后娘娘想着昭华长公主,总是放不下。”

&ep;&ep;“皇姐去的早,花儿一般都年纪就断送在丹契了。”

&ep;&ep;皇后说着也跟着啜泣两声,“也是可怜了我们敦乐郡主,早早没了母亲教导。教导郡主的事,还是要劳烦赖嬷嬷啊。”

&ep;&ep;赖嬷嬷一瞬间垂了头,“皇后娘娘折煞老奴了。”

&ep;&ep;“我听闻嬷嬷还教养过贵妃。”

&ep;&ep;“贵妃那时以秀女的身份刚进宫,这老奴才敢指导一番。”

&ep;&ep;皇后擦了擦泪,缓缓道:“贵妃一向以识礼闻名于我大秦,郡主在您手里,把贵妃那一套法子用上,定会让郡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p;&ep;她眼里还盈着泪水,此刻,眼底的那道寒光刺破泪珠冲撞出来,吓得赖嬷嬷一个激灵。

&ep;&ep;赖嬷嬷险些站不稳,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素琴立马过去搀扶,架着她肩膀的力气用的大了,抻拽的她生疼。

&ep;&ep;“嬷嬷,你可懂我话里的意思。”

&ep;&ep;赖嬷嬷吞吐道:“郡主千金之躯,怎么可以拿对待秀女那一套法子……”

&ep;&ep;素琴立马打断她的话,“大胆,你这嘴瞎说什么呢,来人,拖出去掌嘴。”

&ep;&ep;赖嬷嬷到底在宫里混了许多年,立马高喊起来:“皇后娘娘要处置老奴,老奴不敢有怨言,但老奴是仁寿宫的奴才。素琴姑娘要掌嘴,请先去跟常嬷嬷说一声!”

&ep;&ep;皇后笑容依旧从容,扬了扬手道:“来人,把素琴带下去,杖责二十。替主子做主,倒是反了她了。”

&ep;&ep;“娘娘饶命啊,娘娘……”

&ep;&ep;在素琴求救的呼喊声中,皇后冷声道:“本也不是什么事儿,嬷嬷非要搞这么大,本宫记得,你有一个女儿,要生孩子了。桐吴宫那边的李昭仪也要生了,一并带过来养养胎吧。”

&ep;&ep;“娘娘,娘娘,我家姑娘临盆在即,受不了舟车劳顿,她乡野村夫之妇,怕冲撞了李昭仪的龙胎啊。”赖嬷嬷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起流。

&ep;&ep;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后肯定会拿这个要挟她。

&ep;&ep;“老奴就这一个姑娘,求娘娘高抬贵手啊。”

&ep;&ep;赖嬷嬷哭着去摸皇后的绣鞋,跪首哭诉。

&ep;&ep;皇后看着扒着自己鞋子的手,嫌恶的皱了皱眉,“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要了谁的命,左右不过就是九儿受些皮肉苦,让她长长记性。”

&ep;&ep;见赖嬷嬷呆楞还跪在地上不点头,皇后放软声音,句句哄骗:“这个敦乐郡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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