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

&ep;&ep;治顺帝咳了一声,喉间腥甜。

&ep;&ep;“陛下今日能来,多半也对当初太子之事存疑。”

&ep;&ep;淮绍一一语中的,当时证据处处指向太子,谋害天子本就是死罪,纵然太后与皇后母家处处周旋,也不该是如今仅仅废黜太子这样了事。

&ep;&ep;皇帝自己,也手下留了情。

&ep;&ep;“证据面前,由不得朕信不信!”喉间还在泛着血气,治顺帝用力往下压了压。

&ep;&ep;“当年,八子夺嫡,有几位皇子没将手段用在先皇身上。今日轮到朕,呵,也算因果轮回了。”

&ep;&ep;“你们皆告诉朕,裕儿不会,裕儿宽厚淳良鲜少算计,但你们真的有人扒开他的心看了吗!是人,皆有两幅面孔。当年六弟,表面装得何等贪生怕事,到头来却是披着羊皮的奸诈豺狼,最后还不是他给了先皇致命一剑!”他越说越激动,喉咙发痛,怒气顶到胸口,刚刚平息的疼痛又开始泛滥。

&ep;&ep;“太子如今还活着,就已经是朕为人父最大的仁慈了。”

&ep;&ep;淮绍一知晓皇帝的情绪已经达到临界点,他默了默,再开口时,话头转了方向,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ep;&ep;“京城有一暗巷,巷间有一酒楼,名为雅居,陛下去哪儿一趟,就会明了。”

&ep;&ep;“朕今日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治顺帝撩开帘子,朝他摆手。

&ep;&ep;淮绍一翻身一跃,推下了马夫,口吻急切:“陛下,若今日不去,您定然后悔。若再等待,只会给了小人喘息机会,到时候颠覆的就是整个大秦。”

&ep;&ep;“陛下莫要以为臣是在危言耸听,雅居离此地不远,臣调遣了军队随从,务必会护好您的安全。”

&ep;&ep;皇帝瞪大了眼睛,“淮绍一!你敢威胁朕!朕给你军队就是拿来威胁朕的吗?”

&ep;&ep;淮绍一手握住马匹缰绳,目光坦荡直视治顺帝,“臣以性命担保,请陛下随臣前往。就像您说的,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您身边最为信任的人,就在拿着表面的殷勤哄骗您。”

&ep;&ep;皇帝看了马车周围已经乔装打扮好的军地,纵然心中再气愤,也压了下去。

&ep;&ep;“若你夸大其词,朕定让整个荣国府给你陪葬!”

&ep;&ep;淮绍一勒紧缰绳,马车缓慢移动,“谢陛下。”

&ep;&ep;陆琼九凝神与秦裕交谈的过程中,余光望淮绍一的方向一瞥,就看到一架马车缓缓驶离。

&ep;&ep;陆琼九提了裙摆,朝着马车车头跑去,音容和秦裕都没有反应过来,只呆愣的看着娇小的身影奋力追着速度逐渐加快的马车,她脚下的裙摆与地面摩擦,裙上的海棠花绽了又凋。

&ep;&ep;“淮……绍一……”她跑的极快,体力又跟不上,气很快就喘不匀。

&ep;&ep;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很大,车轱辘吱呀的声音一袭钻进淮绍一耳蜗,这些杂乱的声音完全掩盖了陆琼九的喊叫声。

&ep;&ep;直到额头浸出豆大汗珠,气喘吁吁,喉间辛辣,甚至有些反胃的感觉由身体深处升腾而起,陆琼九才止了步子。

&ep;&ep;她大口大口喘气,无奈看着马车背影消失在她视线里。

&ep;&ep;音容一把搀扶住她站不稳的身子,秦裕也跟了上来,“小九儿,你跑什么?”

&ep;&ep;陆琼九指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她气喘不匀,话也说不清楚,只是一味的摸着胸口。

&ep;&ep;很不安……

&ep;&ep;陆琼九觉得很不安……

&ep;&ep;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也知道此事的危险性,成了,李值威万劫不复、碎尸万段,败了,他怕是性命都要搭上。

&ep;&ep;她想要跟上,与他共同面对,但等自己尽力奔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她越来越远时,她才明白,她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只是添乱,只是让他无端分心。

&ep;&ep;就如同上辈子一般,他本可以避过乌夷作祟,为了她,死在刀剑之下。

&ep;&ep;陆琼九咬着牙,等身体适应这突然的奔跑带来的反应,她嘴巴动了动,裂开一个笑容,对着秦裕道:“我本想将这个给他的。”

&ep;&ep;她随手拿下自己腰间别的玉佩,给秦裕看。来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

&ep;&ep;她咬紧了牙,并拢着的腿还软绵绵的,她暗自嘱咐自己,定然不能拖了他的后腿,先稳妥送表哥出京城才是她该做的。

&ep;&ep;她定了定心神,吩咐一众随从,将车上她准备的与皇祖母交付的盘缠一一搬到秦裕的马车上去。

&ep;&ep;陆琼九嘴角一直噙着浅笑,音容过来询问物件如何分配,不经意间碰到了她交叠放在腹前的手,凉的音容心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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