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区区一个卷轴,既能让司马沅皇位动摇,又能掣肘谢如卿,还能让司马沅与谢如卿君臣之间产生罅隙,真当好一个一件三雕的诡计,好一个天生霸主的周满。

&ep;&ep;“司马沅怎么说?”明月辉突然想到了,抬起头来问沈南风。

&ep;&ep;这个卷轴肯定第一时间交给司马沅,她很想知晓,司马沅在此时此刻是如何抉择的。

&ep;&ep;“主公把决定权交给了谢公。”沈南风道,长风吹起了他的衣袍,“若谢公不愿,主公说,他愿背上骂名亦不愿令谢公为难、寒心。”

&ep;&ep;明月辉怔愣片刻,她有点不敢相信,司马沅在短短时间内竟然能做出如此有担当的抉择,“他……还好么?”

&ep;&ep;沈南风意识到她在说谁,眼底的黯然一划而过,“路过江州之时,主公为人刺杀,受了点小伤,幸而有凉真姑娘的及时医治。”

&ep;&ep;听到司马沅受伤,女人漂亮的星眼不自觉睁大。

&ep;&ep;又听到他为陈凉真所救,女人的眼皮耷拉下来,绽放出了一个不自觉笑脸。

&ep;&ep;“还好还好。”她喃喃。

&ep;&ep;“主公小小年纪,勤政好学,敢作敢当,雄才谋略亦不输人,还望夫人安心。”沈南风又是一个抱拳道,距离微微拉远了。

&ep;&ep;明月辉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底明白君臣终须有别,若他日司马沅登基,怕是他们的距离还要更远一些了吧。

&ep;&ep;“多谢清河王。”她亦裣衽为礼。

&ep;&ep;随后,接过卷轴,又缓缓开口,“你放心,谢公照顾我颇多,无论卷轴里是什么,芳尘都会护得谢公周全!”

&ep;&ep;沈南风深深看了她一眼,身份地位变了,可眼前的女子似乎是没变的。

&ep;&ep;他点了点头,“沈某亦将回去了,待时局稳定了,过几日再来讨杯茶喝。”

&ep;&ep;明月辉才意识到,他定是快马加鞭奔来的,送完卷轴还要去追司马沅的马程,“好,再会啊!”

&ep;&ep;再会啊……明月辉怀抱卷轴,眼见着沈南风离开。

&ep;&ep;她以为自己与沈南风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万万没有想到,那暗暗的河流下,早已涌动着不同寻常的东西。

&ep;&ep;两个人的渊源牵扯得太长与长久了,终有一天,会若河中淤泥,被挖掘出来,重见天日。

&ep;&ep;……

&ep;&ep;谢如卿所住的宫室叫做芳华宫,在吴时,先帝的未亡人们往往被安排在此。

&ep;&ep;她们就像是死人留下在活人世界的最后纪念一般,无人关心其死活,被人放任自身自灭,与整个太初宫格格不入。

&ep;&ep;“其实这群中老年妇女还过得挺滋润的。”阿言反驳这种悲观言论,“正因为没人管,所以爬墙了也没人知道啊……”

&ep;&ep;“有女人跟宫里的侍卫、执金吾、御林军生了孩子,就养在芳华宫里。她们的情人从外面带来足够的物质,她们就开始在这里种菜、养猪、养牛、养羊,过自给自足的小生活。”

&ep;&ep;“吴王朝不是很快就被灭国了吗?”明月辉问道。

&ep;&ep;“对呀,吴王朝灭了,大梁军队打来。吴元宗肉袒出降,吴元宗和妃子们都去了洛阳,留下这一堆无人管的中老年妇女。”

&ep;&ep;“她们就和他们的情人们名正言顺地在了一起,也不用买房,也不用上户籍,几代人就守着太初宫的院子过。”阿言唠唠叨叨的,倒像个管家婆。

&ep;&ep;明月辉点点头,怪不得这里要菜有菜,要牛羊有牛羊,什么生活用品都有,就是房子破了点。

&ep;&ep;”后来这些妃子的后代慢慢搬出了宫,遵循先祖的意思,还是时时进来保持下人气。直到咱们住进来,把他们都赶了出去。”阿言插着手,仿佛当时赶人的不是他一样。

&ep;&ep;“所以,你特别把我堵在这里,到底要传达什么意思呢?”明月辉抱着卷轴,她本来要去找谢公的,莫名其妙被阿言堵在门廊边,科普了一大堆芳华宫的来历。

&ep;&ep;“以后谢公就住在这里了,这里也不属于后宫,你……你也是可以常常来的。”阿言说着说着,红了脸。

&ep;&ep;就像当年先妃们勾搭那些侍卫与金吾卫一样,梓宣夫人也可以常常来与谢公幽会的嘛。

&ep;&ep;阿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ep;&ep;明月辉没理解到他的意思,“这是当然。”

&ep;&ep;谢公为何她和司马沅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为他赴汤蹈火,也是该的,何况时时有个照应。

&ep;&ep;她没注意到,阿言的嘴角咧得尤其地开,少年甜甜地说,“阿言便是放心了,夫人以后,要多多照顾谢公呀,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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